“這人是誰?”野荷指著這人問道,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多少驚訝,似乎對此早已見慣不怪。
“我想請你想辦法讓姑子見他一面。在高樓上遙看也行。”梁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指著一間擁有一棟高樓的院子,對野荷道。
“我會想辦法。”野荷點頭應是,“校尉可還有話要野荷轉告姑子?”
“話沒有,倒有一卷書。”梁禎說著,解下肩上的背包,塞給野荷,“不過,姑子可會字?”
野荷“噗嗤”一笑:“校尉小看姑子了,姑子自小便與哥哥們讀書寫字。”
梁禎托野荷轉交董白的那卷書,正是《漢書·霍光金日磾傳》,上面詳細記載了霍光死后,身居顯位,手握大權的諸霍是如何在一夜之間,被漢宣帝抄家滅族的。盡管,書上的故事與現今的形勢有所差距,但對于董卓這種宦海沉浮多年的人而言,警示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還有一事。”梁禎叫住了正準備遠去的野荷,然而當后者回頭之后,他卻一時支吾不已,而且臉還不由自主地紅了。
野荷無奈一笑:“校尉有話請快講,相國馬上就要回府了。”
“丑兒與姑子,是一個人嗎?”梁禎終于問出了那盤繞在自己心中已久的問題,這個問題他無法向牛輔求證,但他又無法,將它拋諸腦后不理。
“正是姑子的小名,不過這可別讓旁人知道,不然的話……”野荷指了指自己吐出的舌頭,“野荷的舌頭可就要沒了。”
“要不是牛將軍,我也不知道姑子還有這小名。”梁禎笑著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向旁人提起。”
野荷聞言又是一笑,道個萬福:“野荷多謝校尉憐惜。”
董白在信中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說,當然又或者是這件事她事先也不知道,那就是董卓突然在第二天的朝會上宣布大肆封賞自己的宗族成員。
奉車都尉董旻被封為左將軍,侄子董璜被封為侍中,兼領中軍校尉,至于其他的宗族成員,也無一不是身居要職。同時,公卿大臣在面見董卓時,都需要行跪拜之禮,然而董卓卻不需要回禮。若放在往常,這可是天子才能享有的待遇。
“校尉請在側廳等候,相國正在與劉司隸洽談。”將梁禎引入相國府的小吏身子一躬,畢恭畢敬地對梁禎道。
“劉司隸?”梁禎聞聲一皺眉,順手從衣袖中摸出一只錦囊,遞給那小吏,“可曾知道,他們在商量些什么?”
“這……”小吏下意識地想要回絕,但當他看到那只分量并不輕的錦囊后,還是轉變了態度,“相國要劉司隸逮捕長安城中‘為子不孝,為臣不忠,為吏不清,為弟不順’之人,一旦抓到,統統處死。”
小吏說著,四下環顧一圈,見沒有人在意他們倆之后,便壓低聲音給出了自己的忠告:“校尉若是沒有太多的事,辦完公務之后,還是盡早離去為好。”
“多謝。”梁禎拱手作揖,如小吏所說,不久之后長安城將掀起一場暴風雨,留在此地,實非上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