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自然是“老大不愿意”,兩人相互拉扯了一番之后,李傕才“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梁禎的要求。并且非常大度地撥給梁禎五百匹軍馬,以助他對付橫行并州的白波軍、匈奴於夫羅單于、屠各胡、鮮卑人。
“你真的決定好了?”黑齒影寒抓著窗框,凝視著遠處的長安城,盡管八天的激戰留給舊都的印痕尚清晰可辨,但卻仍舊改變不了,它冠絕九州的雄偉與繁華。
梁禎不假思索地點頭道:“小錢已經擾亂了關中的物價,現在長安城內更是暗流涌動,留在這里,實非明智之舉。我思來想去,還是遵照志才兄的叮囑為好。”
“那你有想過,去到并州之后,要做什么嗎?”
梁禎忍不住笑了,他怎么可能沒想過到并州后要做什么?事實上,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十多年,只不過,一直到今日,他才有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化“理想”為“現實”。
“先收編白波軍,擊敗於夫羅。屠各胡部署眾多,我們可以拉攏一些,以為己用。”梁禎開始對著輿圖上并州的廣闊天地做白日夢,在這個夢里,他已不再是一個擁兵不過兩萬,無根無基的“流寇”,而是一個擁兵百萬,占地千里,翻云覆雨的九州之主。
“你怎么不說話了。”還好,梁禎并沒有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因此他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黑齒影寒出乎他意料的反應。
然而,梁禎得到的,卻是一句令他摸不著頭腦的反問:“你想我說什么?”
“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少了你的謀劃?”梁禎立刻開始恭維她,盡管他打心底里不覺得,這恭維對黑齒影寒有用。
黑齒影寒終于回過頭,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就連那雙眼眸,也像珍珠那般,雖然璀璨奪目但卻沒有一點靈氣:“在這里,你是朝廷的校尉,每一次征戰,都有人給你準備糧草、輸送甲仗、補充兵員,撥給糧餉。”
“在并州,這一切,都要你自己一個人去謀劃,去建設,去糾正。可你現在想的事情里面,有這些嗎?”
“舉個簡單的例子,想在并州立足,就得先擊敗白波軍、南匈奴單于於夫羅。想擊敗他們,就得由充足的糧食,想要有足夠的糧食,就得有足夠的耕地和人口。而想有足夠的耕地和人口,就得先擊敗白波軍和於夫羅。”
黑齒影寒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完整的閉合的圓,而在梁禎看來,這個圓有另外一個名字——死循環。
“作為將軍,你只需要關注如何擊敗白波軍和於夫羅。但若要實現夢想,你就必須同時解決這所有的問題。”
梁禎不說話了,因為他突然從黑齒影寒身上,看見了那個素未謀面的范元的影子,也在同一時刻,他突然意識到,即使同樣來自后世,可他與范元之間的差距,卻竟然是如此之大。
幸好,現在已經不是范元的時代了。梁禎心中,不無僥幸地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