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一消息,魏斯、倫德斯連同留守團部的每一個人都啞然無語。
傍晚的云霞,愣是將那天穹燒紅了大半。
入夜后,西南方的夜空不甘寂寞地映現各種光亮,白的、黃的、紅的、橘的,仿佛是在上演一場別致的燈光秀。及至午夜,遠方傳來的炮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對聯軍一方而言,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果不其然,還沒天亮,國境防線指揮部就通過電話線路傳令各部進入戰斗戒備,而且要格外提防敵軍隨同己方撤退部隊進入防區。
換句話說,杜爾姆戰斗群正向國境防線撤退。
這就敗下陣來了?
在用電話傳令各營連進入戰斗戒備后,魏斯和倫德斯分頭行動,連夜巡查本團防區。看得出來,留守人員無論是軍校教員、學員還是戰時征召的預備兵,都對這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感到緊張、忐忑,不少人的臉上清楚地寫著憂慮或是恐懼,只有那些負責督察軍紀的督察官還竭力保持著鎮定……
當防區南面出現第一波人影時,各部留守人員的緊張情緒繃到了極限,陣地上開始出現槍支走火的情況,這險些釀成了自相殘殺的悲劇。好在各部軍官以及督察官們發揮了制約作用,那些毫無戰斗經驗的士兵才沒有在未辨敵我的情況下因為過分緊張而射擊。
等到那些毫無隊形可言的奔跑者靠近陣地,留守官兵們終于聽到了自己人的呼喊聲。出于必要的警惕,他們高聲詢問對方所屬部隊,得到的回答有第107警備師,有第124警備師,有第142后備師,還有第63戰斗師,而這些都是原本駐守在國境防線區域的聯邦部隊。
留守官兵們抬高槍口,讓這些狼狽不堪的家伙進入己方陣地。等湊近了一看,這些人確實是聯邦軍隊的裝束,但一多半的人都是兩手空空,甚至連最基本的戰術裝具都丟棄了。他們大多沒有負傷,或者只是無關痛癢的皮外小傷,可這一個個都像是丟了魂似的,就算重新給他們配發武器裝備,短時間內恐怕也難以恢復戰斗力。
了解情況之后,魏斯和倫德斯的想法不謀而合:對于進入巴斯頓學生團防區的撤退人員,讓他們在塹壕和掩體里暫作休整,等到天亮之后,再讓他們返回各自的留守部隊。
不多久,第二波無序撤退的聯邦軍人員出現在了防區前方。有了前次的經驗,各部留守官兵得以從容不迫地辨識他們的身份,對他們進行暫時的收容安置。
前后兩波撤退人員,進入巴斯頓學生團防區的就有兩三百號人,而他們的防區寬度僅占整個邊境防線總體寬度的四十分之一。在安頓這些撤退者的同時,魏斯和倫德斯都在做著同一件事:向他們打聽兩日來的前線戰況以及有關巴斯頓學生團主力的消息。通過歸整這些人的敘述,得以描繪出這場反擊戰的大致情形——第一天,杜爾姆戰斗群連同后方的警戒部隊迅速對諾曼部隊形成合圍之勢,依托聯邦戰艦的火力支援發動攻勢,孰料這股諾曼部隊的人數和戰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不但頂住了聯邦部隊的進攻,還在夜間發動兇猛的反擊。第二天,聯邦軍隊在白天繼續圍攻諾曼軍隊,連續的進攻使各部傷亡頗多,等到進入夜晚,諾曼軍隊再次由守轉攻,也不知是從第63戰斗師還是第107警備師開始,參戰的聯邦部隊如雪崩一般發生潰退,而率先返回國境防線的這兩波人,便是丟棄武器裝備,從那修羅戰場一口氣后撤四五十里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