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防線上,聯邦軍各部并肩奮戰多日。在戰斗最激烈、最殘酷的時刻,他們不分彼此,相扶相依,一起熬過了黎明前的黑暗。當巴斯頓學生團的年輕官兵們列隊從己方防區經過時,將士們紛紛起身相送,眼神中充滿了敬意。
登艦離開之前,魏斯和奧托-倫德斯仔細清點人員。在戰斗打響之前,巴斯頓軍校的教員、督察員以及學員五百余人,加上戰時補充的一千多名預備兵,總共兩千四百多人。短短一個多星期過后,陣亡、失蹤、重傷等原因減員近九成,如今只有區區311人得以昂首離開,而這311名官兵中,除去戰時調配的軍官以及動員征召的預備兵,來自巴斯頓軍校的僅為137人。
夜幕降臨后,一艘輕型運輸艦飛臨防線,降落在坑坑洼洼的陣地上。巴斯頓學生團的殘存人員排成三列縱隊,默默無語地依次登艦,直到坐在了艦艙座位上,才有人透過舷窗眺望即將告別的國境防線。
半個多月前,當巴斯頓學生團以齊整的隊列和飽滿的精神開抵此地之時,恐怕沒有人料想到,他們將會在這里經受一場煉獄般的考驗,而昔日的同窗好友,將會有許多人永遠留在這里……
伴著沉悶的機械轟鳴聲,運輸艦飛離地面。靠著輕微顫動的艙壁,魏斯百感交集。戰爭剛剛開始,巴斯頓學生團就已經被嚴重打殘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補充兵員,重新整備,亦或是分拆開來,將學員們作為見習軍官派往各級參謀指揮部門?
閉上眼,難以忘懷的那些血腥戰斗場面歷歷在目。縱使筋疲力竭,整個人困倦到了極點,也難以踏實入眠。一路上,魏斯兩次從血腥夢境中驚醒,又兩次在彷徨躊躇中睡去。
經過了六個多小時的飛行,運輸艦終于降落在了位于奧城以北300多里的霍芬蒂斯軍事基地。此地去往北部國境防線和西部國境防線都是1400多里,是一處較為重要的軍事據點。
在這距離前線一千多里的大后方,不會有突如其來的槍炮聲,更不會時刻跟死神相伴。抵達臨時宿營地之后,魏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干凈衣服,躺在行軍床上,總算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早餐后,巴斯頓學生團幸存的連以上軍官以及督察人員被召集起來。在用作會議室的營帳里,他們很是驚訝地看到了卡佩斯上校以及他麾下的兩名少校軍官,還有盧恩-施密特等5名擔任軍官職務的軍校同僚。這些人大多負了傷,卡佩斯的腦袋和胳膊還纏著繃帶,盧恩-施密特拄著拐杖。原來,編入杜爾姆戰斗群的部隊被諾曼軍隊擊敗后,幸存者有的撤回到了國境防線,有些跟隨友軍南撤,還有些被諾曼人截斷了退路,歷經千辛萬苦才突圍而出。除去被諾曼軍隊俘獲的和重返國境防線的,得以幸存的共有57人,而先期從國境防線撤離的62名重傷員有8人不治身亡,如此算來,巴斯頓軍校此次編遣學生團出戰,生還率在45%左右——具體數字取決于被諾曼軍隊俘獲人員的數量,準確的說,是戰后得以歸國的人數。
上一場戰爭中的巴斯頓學生團,總體生還率為49%,這主要是后期參戰人員傷亡情況已經大為好轉。如果只看戰爭中前期的傷亡率,生還率僅有30%。
在敵人的槍炮刺刀面前,巴斯頓學生團跟普通部隊并無本質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