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瞇起眼睛,躍然眼前的虛框,全部是刺眼的紅色。
果然還是躲不過啊……
瞧見那些身影端著槍往里沖的姿態,魏斯沒有猶豫,直接開火了。
諾曼步槍的口徑略小于格魯曼步槍,貫徹力和殺傷力卻一點也不遜色,站在艙門口的諾曼士兵應聲倒下,外面各種叫喊高呼,接著便是砰砰乓乓的槍聲。魏斯和凱斯沒有持續射擊,而是迅速往里挪動。
在這個如同迷宮的地方,有向上或向下的臺階,還有簡易的豎梯,絕對是藏貓貓的好地方,但此時此刻,魏斯和他的搭檔并非在跟對手捉迷藏,而是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那些沖進來的諾曼士兵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會破壞這里的管線設備,毫無顧忌地追殺自己的“獵物”。縱橫交錯的管道設備阻擋了諾曼人的槍彈,限制了菠米彈的使用,但也讓魏斯和凱斯難以精準射中敵人,反而每每開火都會暴露自己的位置。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逐漸退到了一個無路可退的角落里,而諾曼士兵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
眼看突圍無望,該戰斗到死還是舉手投降,魏斯突然躊躇起來:如若就此死去,這場宛若夢境的奇異旅程戛然而止,自己接著是去往下一個夢境,或是墜入無盡虛空?如果茍且求生,淪為諾曼人的俘虜,能否活下來,活著等到戰友的營救,或在戰俘營里捱到戰爭結束,亦或是照樣死在諾曼人的槍口下?
霎那間,魏斯想起了很多人,想起了那些在這個世界跟自己有過交集的人,來自第一家庭的尼古拉、外冷內暖的妹妹貝拉、沉默寡言的便宜老爹、肥膩親切的便宜老媽、狡黠世故的胖副總裁,想起了巴斯頓軍校的伙伴們、格魯曼家族的大佬們,想起了冰山美人奧克塔薇爾,想起了天籟之音古妮薇爾……這是個充滿朋克元素的世界,既有維多利亞時代的品味,又有美國式的自由和浪漫氣息。一切還未開始,就要匆匆結束,多可惜啊!
身旁的凱斯,顯然沒有魏斯那么復雜的想法,見避無可避,他找了個管道相接的地方,放下背囊,取出所剩的菠米彈和子彈,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
這般視死如歸的氣概,讓彷徨中的魏斯不再遲疑,他飛快地找了個可以跟凱斯交叉掩護的位置,取出所有的武器彈藥。轉眼間,幾名諾曼士兵出現在前方拐角處,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已經無路可逃的聯邦軍人,沒有任何勸降的話語或舉動,直接朝他們瞄準射擊。
魏斯和凱斯搶先開火,結果射中了同一名諾曼士兵,余下的諾曼人匆匆開火,槍彈被兩人身前的管道所阻擋。見形勢落于下風,諾曼士兵們當即散開,各自尋找陣位。這樣一來,魏斯和凱斯也難以射中敵人,而在這種封閉的艙室里交火,使用菠米彈可能在殺傷敵人的同時也誤傷自己,而今已是最后的關頭,他們不再顧慮這些,接連甩出菠米彈,猛烈的爆炸干翻了好幾個諾曼士兵,但也震得他們自己耳膜發疼、血氣翻滾。
菠米彈遲滯了諾曼人的進攻,卻不能將他們擊退,爆炸的余威散去,更多的諾曼士兵出現在魏斯和凱斯的視線中。他們端著步槍,壓低身形,交替掩護,步步推進,展現出十足的默契。
用光了本就不多的菠米彈,魏斯和凱斯只好用諾曼步槍進行射擊,但在這種特殊的陣地戰模式下,他們五發難有一中,根本無法阻止諾曼士兵逼近。這個時候,諾曼人只要甩一顆菠米彈過來,就能夠直接結束戰斗,但他們并沒有這樣做。
“他們看起來是想抓活的!”凱斯大聲道,“長官,諾曼人對待俘虜可從來不會客氣,如果我在最后一刻沒辦法自裁,請幫我一吧!”
魏斯放下步槍,拔出手槍,轉頭看了看凱斯:“不管他們是想抓活的,還是擔心炸壞這里的設施,反正可以確信,他們不打算用菠米彈。”
打光了彈倉里的子彈,凱斯不再往里裝填,而是將步槍往地上一丟,從槍套里拔出雙槍:“左邊兩個,右邊三個,遠處四個。我們打他們一個反擊,怎么樣?”
魏斯瞇眼看了看,凱斯的觀察結果并不準確,附近共有14名諾曼士兵,3個在左側,4個在右側,還有7個在稍遠處。只要他們離開現在的位置沖出去,至少會被五六支步槍同時瞄上,指望五六個諾曼士兵同時失手?希望渺茫!
“別沖動!”魏斯連忙對凱斯說,“敵人正等著我們沖出去呢!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我們把他們拖得越久,對這場戰斗的整體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