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警衛團所屬的一支裝甲連隊帶著發動機的沉悶轟鳴聲抵達偵察營駐地。魏斯站在營部掩體上,老遠就已經將這支裝甲部隊的數量與構成看了個一清二楚。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相較于附近那支連級規模的諾曼裝甲部隊,這支聯邦軍裝甲部隊的硬實力不落下風,要說諾曼人的優勢,主要還是在于裝甲部隊的戰術成熟,軍官和士兵經驗充足,而且跟裝備磨合成型。一對一交戰,諾曼裝甲部隊無疑是勝算更高的一方。
33輛聯邦軍裝甲戰車以一字縱隊趕來,其中一輛徑直開抵營部之外。車剛停穩,就從上面跳下來一個身形峻拔、動作矯健的軍官。車燈前,他穿著深褐色制服、系著淺棕色圍巾,五官立體,長相俊美,而且有著一頭少見的銀發……
他是……穆斯德根!
當魏斯認出那張風姿不減當年、憂郁氣質依然濃郁的臉,頓時驚訝得長大了嘴。眼前這人,正是他在巴斯頓軍校的學長,來自北維爾克斯的萊哈特-威利斯-穆斯德根,維爾克斯王國時代“護國元帥”穆斯德根的直系后代。作為巴斯頓軍校上屆學員的佼佼者,他的冷峻與憂郁,還有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領袖風范,給魏斯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雖然魏斯側身對著裝甲戰車的車燈,沒有將整張臉都顯露出來,但他的名字早已讓對方知悉了此行的際遇。只見這位銀發的青年軍官大步流星地來到他跟前,端正地敬禮道:“穆斯德根中尉,率戰車營戰1連前來向您報到,尊敬的克倫伯-海森代理上尉!”
魏斯鄭重其事地還以軍禮:“久違了,穆斯德根學長!”
銀發青年微微挑起嘴角,用一種驕傲但不傲慢、得體而不失禮的姿態說道:“能在您的指揮下作戰,我和我的士兵們深感榮幸!”
要說榮幸,魏斯晚一屆畢業,早一步獲得上尉軍階(雖然現在還只是代理上尉,但在戰爭期間,積累功勛從而獲得“轉正”的難度并不大),該感到榮幸的應該是他,而不是在軍校有著完美表現的穆斯德根。不過,現在可不是矯情或謙虛的時候,敵人就在近處,隨時可以憑借出色的機動能力大范圍轉移,給魏斯的伏擊計劃制造新的難度,乃至讓他的計劃落空。因此,他以最為簡練的語言將自己的作戰計略和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關鍵點傳達給穆斯德根,令其帶領戰車連迅速出擊。
盡管兩人此前合作機會寥寥,但同出巴斯頓軍校的軍事教育體系,在思維和表達方式上應該有頗多共通之處。望著穆斯德根離去的背影,魏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穆斯德根學長,戰況艱難,強敵當前,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
三十多輛聯邦軍戰車魚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