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洛校長是個值得欽佩的人。”魏斯道,“當我還是二年級生時,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卸任離開,而當我們正式畢業的時候,戰爭已經爆發。他回到軍校,參加了我們的畢業典禮,邀請我們加入他親手組建的國防師,不少同學都跟著去了,只是后來……”
馬蒂萊爾上校接話道:“后來那一仗,第1國防師打得確實很不錯。能率領一支新組建的部隊正面抗擊諾曼帝國的精銳部隊,說明他的組織和訓練方式不但沒有落伍,還更加的高效高能了。要知道啊,在同等條件下,普通戰斗師根本沒辦法抗衡同等兵力的諾曼軍隊,也許只有第1軍團最強的戰斗師才能做到。好在軍隊高層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按照他整訓部隊的方式組建了更多的國防師。在傷愈后,他被任命為國防動員委員會第一委員,成了我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梵洛校長原本就是退役的陸軍上將,組建國防師完全是大材小用,主持國防動員委員會事務也算是物盡其用。魏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立足當前:“上校,能跟我說說第129后備師昨晚的戰斗遭遇嗎?”
上校頭也不抬地說:“其實,我接管這支部隊也就兩個多月,很多作訓計劃都沒完成。不過,小伙子們昨晚的表現還是讓我感到驕傲的。你知道我們昨晚遭遇了什么?哼!我們遭到了敵人數百輛戰車的反復沖擊,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
雖說頂住了諾曼裝甲部隊的野蠻沖擊,但這一個師打得剩下兩千多人,代價也太過慘重了。
魏斯沒有直言,而是旁敲側擊道:“說起來,我們今天修整了陣地工事,布設了新的火力點,但我始終覺得防御強度還是不夠,尤其缺乏對付敵軍戰車的武器裝備——火炮少得可憐,地雷也沒幾個。如果今晚我們遭到敵軍大股裝甲部隊或者裝甲、步兵混編部隊,想要守住防區,難度不小。”
上校依然沒有抬頭,語氣卻悄然變了:“克倫伯-海森,告訴我,什么是巴斯頓精神?”
“自由,正義,獨立,責任……”
巴斯頓軍校的校訓,魏斯張口就來,但這位頭發蒼白的老學長卻打斷了他。
“校訓只是為學員提供行為準則,真正的巴斯頓精神,應該是極度凝練的,在我看來可以歸納為一個詞,那就是不畏……不畏失敗,這是其一!不畏勁敵,這是其二!不畏強權,這是其三!不畏誤解,這是其四!不畏嘲諷,這是其五!”
看對方一臉認真地數完五根手指頭,魏斯深吸了一口氣,道出自己內心的領悟:“總而言之,就是要做真正的自己,無懼無畏!”
“對,無懼無畏!”馬蒂萊爾上校大聲道。
“我們可以做到無懼無畏,可是士兵們呢?”魏斯反問,“特別是您麾下的這些士兵,他們是新征召不久的預備兵,昨夜又親歷了一場惡戰,目睹眾多同伴死去,如何讓他們驅除心中的恐懼,面對敵人的進攻而不動搖?”
“這是個很坦直的問題,說明你的內心還是對敵人存有懼意的。”上校直視魏斯的雙眸。
魏斯沒有回避,也沒有急于辯駁,而是靜候對方的后話。
“在這個掩體里,在這場桌子上,我們是找不到答案的。跟我出去走走吧!”上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