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反問:“不然呢?”
“一個是堂堂諾曼帝國的王子,一個是指揮幾十萬大軍的將領,居然對這樣一座工廠的生產任務直接下指令,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啊!”魏斯冷笑著說。
“我也覺得很驚訝,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對你很感興趣,非常關注,希望用某種方式考驗你,籠絡你,直到你真正為他們所用。”澤說這話的時候,依稀有種羨慕的意味。
即使真被諾曼帝國的大人物盯上了,魏斯也沒有任何喜悅,反而覺得滿心厭惡。澤追求的,渴望的,雖然也曾經是他羨慕的、向往的,但既然生在阿爾斯特,長在阿爾斯特,并且選擇為聯邦軍隊效力,便以忠誠為榮,背叛為恥,除非受到天大的冤屈、遭到無情的遺棄,否則根本不考慮改換門庭。于是,他不以為然地說:“算了吧!這個星球,可不是圍著某個人轉動的。不管少了誰,世界也不會毀滅,一切照舊!”
澤瞪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想要糾正,但想到這是在洛林,在克倫伯-海森工廠,而不是諾曼帝國的公眾場合,終究沒有出言訓斥。
工廠的中心廣場旁,坐落著一棟辦公用房,管理者的辦公室和廣播室都設在這里。一行人來到中心廣場時,在前面領路的工廠管理者——那個年紀頗大的諾曼軍官,沖著手下人喊道:“播放軍樂!”
廣播喇叭里旋即傳出了諾曼軍隊的軍樂聲,工人們紛紛停止工作,在各處廠房門口集合。
向澤請示之后,這位腿部有輕微問題的少校軍官走進廣播室,喇叭里隨之傳出他那拗口的阿爾斯特語:“注意!注意!克倫伯-海森工廠全體人員注意!根據諾曼帝國洛林軍事總督簽署的委任命令,從今日起,克倫伯-海森工廠的生產運轉,由你們熟悉的克倫伯-海森家族成員——龍-克倫伯-海森先生負責。全體人員,除工廠警衛以外,必須無條件服從他的指令,不得有任何抗拒之行為。需要強調的是,從本周開始,每周產量達成,配給全額發放,如不能達成,配給減半發放,產量最低和次品最多的班組,按三分之一發放。如果連續兩周不達標,配給全部按三分之一發放,產量最低和次品最多的班組,將被投入條件最惡劣的勞工營。連續三周不達標,將會有人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所以,希望你們好好珍惜我們提供給你們的機會!”
這番話,擺明了是把魏斯架在了背鍋俠的位置上。所以當澤問他“要不要跟老朋友說幾句”的時候,他果斷拒絕了。
魏斯的不配合,讓澤有些不高興,他抬起下巴,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記住,產量是否達標,決定下個星期所有工人得到的食物配給。是吃飽飯干活,還是餓肚子工作,你自己看著辦吧!”
“如果工人們餓著肚子,就別指望他們能夠制造出合格的產品來。”魏斯生硬地提醒。
剛剛的兄弟溫情,就如同雨后彩虹,看似美麗,轉眼便不見蹤跡。澤撇下一句“現在,這是你要操心的事情,而不是我!”便板著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