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渾身濕透的雨夜,外來的寒意與內在的躁動相抵相融,戰場則彌散著硝煙的苦酸和鮮血的腥澀。雨聲如故,槍聲漸遠,傷者的低沉呻吟聲,牽動著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總督大人,敵人正在向南撤退,我們的尖兵組已經跟過去了。據我們初步估計,這股敵軍的兵力,最多不超過500!”一名蓄著短須的鋼盔兵士健步跑來,向這位神情不定的指揮官報告。
“500?”同樣蓄著短須的指揮官,兀自露出了自嘲的意味。不久之前,他還憧憬著以這支精銳戰力擊敗兩倍于己的敵軍,哪料到居然會被半數兵力的敵軍后衛部隊給狠狠絆了一跤。此刻,他們站在坡底,周圍橫七豎八的躺滿了陣亡者的尸骸,血水混雜著雨水,將這片泥地變成了猶如煉獄場景的泥沼。
不多時,從北邊走過來幾個制服還沒完全淋濕的軍人,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看起來很是狼狽。待這些人來到身前,指揮官昂起下巴,冷冷地注視著對方的為首之人。
“斯卡拉男爵閣下,第19巡邏艦隊諾芬少校向您致敬!很遺憾,我們被敵人兩次伏擊,差點就……”
指揮官抬起右手,示意對方不必以遺憾的口吻做出解釋。他以用字正腔圓的諾曼語問道:“你們還有多少人?”
為首的軍官思量片刻,答道:“總人數還有一百多,但能夠投入戰斗的,也就四十來個。另外,在友艦抵達之前,我們最好分派一些戰斗人員保護艦上的核心部件。”
指揮官繼續用冷冰冰的語態說:“星源石已經不是聯邦軍最重視的資源了,他們萬萬不會冒險派出戰艦來這里搶你們的核心部件。這樣吧!我提供一百支步槍和一些子彈給你,把你的輔助人員全部武裝起來,可以留二十個行動能力稍差的守衛戰艦,其余的編入我們的戰斗部隊。”
為首的軍官有些不情愿,但又受到戰地規則的制約,只得聽命于眼前這位軍階地位比自己高的指揮官。
指揮官伸出兩根手指,不容商量地說道:“少校,給你二十分鐘準備。”
為首的軍官顯然不滿于對方頤使氣指的態度,瞪了對方好幾秒,這才敬了個禮,也不說話,轉身便走。
這名少校不恭的態度,指揮官明明看在眼里,卻也不能對他怎么樣。等到這幾個從迫降戰艦上來的諾曼軍官離開,他轉過身,對麾下的鋼盔兵士說:“輕傷員留下來照顧重傷員,再留兩名醫護兵,其余人重新編組,二十分鐘后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