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有些傷感,章雅惠嫁到陽江侯府多半也不是不稱意,明明是個新嫁娘,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孫慶元性情冷硬,為人剛直,又整天與軍人打交道,長相也不過是中人之姿,已經走了兩位嫡妻,府中一眾嫡子女眾多,庶出的子女也有幾個,還有幾個小妾通房,章雅惠這繼室的日子是如何艱難,完全可以想象。
“三姐,好好的。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我心里想的是,我們嫁什么樣的男人不重要,我們自己怎么活才重要。雖說大部分女人都靠依附男人而活,但也有獨當一面、活得光鮮的女人。我相信三姐的智慧和能力。”章雅悠道,“我竟是有些困乏了,先回去了。這些東西還請姐姐收下,大不了以后我嫁人了,姐姐再還我一份就是。”
“去吧,迎親還有一段時間。”章雅惠淡淡笑著。
章雅悠一轉身,眼淚就流了下來。
詠荷道:“四姑娘方才像是哭了。”
章雅惠眼圈紅了紅,勉強笑道:“大喜的日子,我們要笑著出門。她這是心疼我,可我嫁到侯府,還是個將軍,不好么?”
她拿起胭脂,抿了抿嘴唇,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喃喃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意郎君?我該知足了。”
詠荷急忙笑道:“姑娘,瞧您說的,侯爺是人中龍鳳,又比姑娘年長些許,姑娘過去必定備受疼愛,夫妻二人恩愛無比,舉案齊眉。”
“四姑娘送過來的東西,你晚些交給夫人,讓夫人轉交給她吧。她這些年不容易,我這做姐姐的沒幫她什么的,總不能再讓她擔心。”章雅惠道。
這時,送親的喜婆子和喜娘進來了,見了章雅惠就一個勁地說吉利話,其中一個喜娘笑道:“我當了這么多年喜娘,頭一回見這么漂亮的新娘子。”
另一人笑道:“不單單是好看,瞧瞧這霞帔上的花樣,都是新娘子自己繡的吧?這繡工,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了,就跟真的一樣!人這么俊,又這么聰慧,嫁的又是富貴人家,”
詠荷急忙命人給各位喜娘遞賞錢,西苑的人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用完早膳沒多久,孫家迎親的隊伍就到了,章家設置了障車,也不敢真攔,那孫慶元打賞了一些“買路錢”也就輕輕松松過來了,迎親的喜娘進了閨房,對著章雅惠也說了一堆吉利話,這些喜娘前一天就在新房里鋪床了,章家這頭派了錦屏過去“鋪房”,所謂鋪房也就是展示新娘的嫁妝,嫁妝越是豐厚,越能顯示娘家實力,這新娘子將來的家庭地位也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