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章雅悠接到京城的線報,說是章文政失手打死人,還是在平康里與人爭風吃醋鬧出的命案,已經被京兆尹押在天牢里了。
若是打死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那是一個驕奢的二世祖,還與玉家沾親帶故,章家這邊備了厚禮讓玉家幫忙說情,但是,玉家帶著東西上門,直接被轟了出來,四代單傳,連個遺腹子都沒留下,揚言就是賠上老命也要讓章文政抵命。
“要回去嗎?”李設問道。
章雅悠道:“我回去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你不覺得這事蹊蹺嗎?”
章文政是什么人她比較了解。
他雖然不成器,但是,算不上壞人,花花腸子肯定是有的,去煙花巷也算是稀松平常,但是,這些煙花女子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個玩物,他愛玩,花錢找樂子,但若讓他為了幾個伎女與人大打出手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根本不屑于這么做!
章家上百年的底蘊也養出了章文政溫潤的氣質,雖然文采并不出眾,但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加之遺傳了父母的好皮囊,看上去也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出手雖然不算闊綽,卻也不是那種縮頭縮腦之人,這種人在平康里向來比較受歡迎,他不缺女人緣,犯不著去大打出手。
“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贓陷害?”李設道。
章雅悠嘆了一口氣,道:“恐怕比你想象得還要復雜。如果真是這樣,遼陽這片地,我又何必替他守著!”
李設臉色大驚,道:“祖宗啊,慎言!”
他見章雅悠冷靜下來,道:“你呀,比我還敢說!我真是服了你!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但若真是如此,那就麻煩了。不過,往好處想,宮里那位只是想敲打你,既然是敲打,就自然會保著你兄長的性命。”
章雅悠冷笑道:“我們在這里出生入死、奮勇殺敵,他卻因為猜忌而動功臣的家人,這種人若是登上高位,我們豈能善終?”
“瘸子里選將軍了,李祥更不是好東西,心思陰沉。”李設無奈地搖搖頭。
“你們老李家還有幾個好人啊?”章雅悠白了他一眼。
“哎,話不能這么說!你不能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啊!我們只是一個祖宗而已,我們姓李的好人也不少,我們安郡王府可都是好人!那個李明經,人家也送你不少東西,解了燃眉之急,你不能過河拆橋啊!”李設叫屈。
章雅悠道:“我說錯話了!心情不好,你多見諒。”
她不僅僅是心情不好,而是失望至極。
李設道:“我理解你。要不,你回去看看?”
“沒有圣旨,我能離開封地嗎?”章雅悠笑著反問。
“他們也沒說,你就絕對不能離開封地啊?你只是來封地管理,不是來封地坐牢,你怎么說都是自由人。”李設笑道。
章雅悠道:“再議吧。”
然而,另一封送來之后,章雅悠想都不想,就收拾一下悄悄出了遼陽,沒有和李設、容綏等人提起,只是留言交待了一下遼陽相關事項。為了便宜從事,她只帶了玉凌、田英、扶蘇、忠十三四人。
不分白天黑夜,只要不下雪、雪路能行,就趕路。
因為房翊受傷了,被暗殺,傷的很重。
四天后,武陵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