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云山脈地勢兇險,山道兀長,從北向南巡沿近千米,不過在云國鐵騎之下,這兇險陡峭地勢并不能阻礙他們多少行軍的腳步。
而山脈之南,大燕將士對于云國的突襲也早已習慣,好似這已經成了日常操作了。
綿延數里的防線在極短的時間內立馬筑起了一道堅固的步兵防線。
后方則是綿延無際的營帳錯落,里面燃起寥寥炊煙。
雖然只是日常突襲,但是動靜也著實不小。
那十萬云國騎兵在防線前叫囂一陣,隨即四處沖殺,見里面大燕大軍開始集結有了聲響,立馬又策馬揚鞭而返。
帶著近千人的戰果高傲著返回冀云山脈,囂張跋扈至極,而那些大燕將士也只能不甘心的看著他們離去,畢竟強弱分明,憑著一腔熱血沖上去也只是白白送死罷了。
“這群云國崽子太囂張了。”
“敵強我弱,又受冀云山脈地勢影響,這群騎兵確實可以說是如入無人之境了。”
“媽的,老子真恨不得把這些馬給宰了喝湯。”
山巔之上,紅霞山的一群漢子將這次云國的突襲看在眼里,一個個氣憤填膺,胸腔之中滿是怒火。
拍了拍一旁面目通紅的三兒,沐長卿嘆道。
“別急,這一天不會太晚的。”
“先回去吧,待明日清晨再過來,爭取在這兩日內可以熟練掌握滑翔翼的使用。”
“是,先生。”
回到徐州城已經是天色大亮。
無數民兵背著土包在加固城墻,如今前方戰事未果,后方徐州城便是最后一道直通長安的咽喉,未雨綢繆勢在必行。
畢竟誰心里也沒個底,前方的大燕軍隊能夠抵擋得住云國徹底的全面進攻。
小院之內。
沐長卿讓人將戰場沙盤圖復刻了一份過來,此時正拿著冀云山脈的地圖仔細對比著兩軍的部署位置。
張三在一旁捧著食碗大口吞咽。
“先生,你說擒下那云國主帥真的能夠讓云國退兵么?”
聞言沐長卿微微搖了搖頭。
“戰火已經蔓延到了這個地步,對于兩國的耗損都是舉全國之力,除非一方徹底落敗才行,一軍之主帥雖然重要,但是還沒有到一人可以影響五十萬大軍的地步。”
“云國占優,哪怕主帥被擒,頂多也只起到一個震懾作用罷了,不會讓他們就此鳴金收兵的。”
“戰場局勢風云突變,云國虎踞冀云山脈平原,勝券在握,只需要將大燕糧草徹底拖垮便行,即便是缺了一軍主帥,依然有副帥可以接過大旗,沒有退兵的道理,便是云國朝廷也不會讓他們退兵。”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撤退可言了。”
“大燕是傾全國之力,那云國何嘗不是?動用五十萬大軍,云國的耗損也是不小,只不過靠著國家強盛可以比大燕多堅持一些時日罷了,若是這一次云國都無法一舉拿下大燕,以后數年之內都未必再有這般機會了。”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張三又有些疑惑。
“那先生,既然即便是擒下云國主帥也不能讓他們就此停手,我們如此冒險的意圖為何?”
目光平靜,沐長卿沒有回答張三這個問題,眼神一直在沙盤之上聚焦。
俄而,一個倩影端著瓷碗走了進來。
“長安縣候,這是清月做的可以清熱解暑的藥湯,你要不要嘗嘗?如今徐州城越發燥熱,長安縣候可莫因此壞了身子。”
蘇清月翩然而至,臉上還帶著些許的香汗淋漓,足以可見這姑娘一直未曾歇息過半分。
看著推門而入的女人,張三給了先生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隨即便識相的離開。
看著桌上那青紅相交的藥湯,沐長卿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話說起來,自從上次喝完這娘們給他調制的壯陽的藥膳,沐長卿就從此落下了心理陰影。
如今再見這種顏色莫名的藥湯,總是會下意識的本能的有些恐懼。
“縣候為何是這副表情,難不成清月會謀害縣候不成?”
細細的皺起好看的眉頭,蘇清月對于沐長卿的反應有些不樂意。
她辛辛苦苦百忙之中給他熬制藥湯,結果卻得到這個反應心中自然有些不是滋味。
這人怎么這么不識人心好壞的?
訕笑一聲沐長卿取過桌上的藥湯放在唇邊。
嗯,味道尚可。
抿了一口,入喉清涼,帶著一絲涼意瞬間直達五臟六腑,驅散了體內所有的燥熱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