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活總在平淡里醞釀著轉機那日清晨,海面上的第一縷陽光穿過街道傾灑在回廊中,娜蒂亞正寫下家書的最后一筆。
她站在北國銀行門口,向下望了望逐漸熱鬧的街道,收起信件與筆墨,回身向葉卡捷琳娜打了聲招呼,便結束了自己夜間的工作。
這份差事算不得繁重,不過是守著北國銀行度過漫漫長夜。
璃月港的宵禁令向來森嚴,鮮有莽夫敢在此造次,故而大多數時間娜蒂亞都是在寂寞與無聊中度過整個夜晚。
興許異國的安適讓她幾乎忘記了故鄉的冷冽與雷厲風行,不管怎樣,在她回到員工休息室時才發現自己寫給哥哥的信件被落下了。
可娜蒂亞完全不記得是在哪里丟掉的,只好有些失落地回到房間,準備再寫一封。
“到底丟到哪里了呢?”
娜蒂亞嘀咕著鋪開了新的信紙。
白天過去,月光穿過潤玉似的薄霧,與沿街燈火釀成琥珀色的光暈。
娜蒂亞如往常般穿過回廊,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卻在二樓的雕花廊柱下發現了異樣。
一方木制食盒壓著牛皮紙信封,像極了自己每月寄往雪國的家書。
娜蒂亞面具下的睫羽微顫,她俯身拾起信箋,如同拾起一片被露水浸潤的落葉。
“致給我寫信的同僚:
“請先允許我感謝你的來信。雖然我在璃月認識了很多人,我卻始終能感覺到我和本地人之間有一種明顯的隔閡感,我并不在他們的圈子里。”
“和他們的交往讓我感到疲憊,到現在已經徹底提不起興趣了…或許這就是「文化差異」吧,好在你的來信讓我意識到,不只有我面對這些問題,我現在正在晨光之中寫這封回信。”
“璃月的景色很好,還有永不結冰的港口和熱鬧的商人,但這并不妨礙我日復一日地想念家鄉的雪景與炭火,就連整日呼嘯的北風都令人懷念,我想你肯定也和我一樣想念家鄉。”
“夜里的守衛工作和白天的工作會有區別嗎?白天總是很吵鬧,小攤的叫賣聲、旁邊茶博士的說書聲總會讓我覺得頭疼,我時常在想,是不是夜里就能清靜點……”
娜蒂亞嘴角不自覺揚起,指尖摩挲著信末的署名。
“弗拉德啊。”
她將這個名字在唇齒間輕輕轉了兩圈,忽然笑得眼尾都彎起來。
這姓名的發音雖然和娜蒂亞兄長的名字不同,但在至冬文中的寫法卻極其相似,也不怪他會把娜蒂亞的家書當作寫給他的信件。
娜蒂亞笑得更加開懷了,她只是在信里多叫了幾聲哥哥,對方就真的把她當妹妹了嗎?
少女決定不去拆穿這個誤會,還從葉卡捷琳娜那兒討來雪松木制作的信箋,一邊打開食盒,吃著對方送給她的璃月糕點,一邊溫柔的落筆回信。
“致弗拉德哥哥:
“我不是給你留了名字嗎?為什么還要這么生分的稱呼我為同僚?今晚的月光很亮,但請仙典儀在即,璃月七星最近取消了宵禁,街道并不像你想的那樣清凈……”
娜蒂亞帶著惡作劇般的笑意寫完回信,將信箋折出與對方如出一轍的銳角,然后又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擅離職守,跑到樓下的商販那里買了些晚上才擺出來的零食,放回食盒壓好。
窗外的月亮仍懸在樹梢,但娜蒂亞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回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