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眾的制度極其森嚴,更遑論是在異國他鄉的璃月。
娜蒂亞與弗拉德的信件交流就這樣持續了數月,兩人即便在交班時偶有相遇,但也是經過一番眼神交流后便匆忙離開,就連對方的長相都不太清楚。
畢竟愚人眾全員幾乎都戴著面具。
漸漸的,娜蒂亞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對弗拉德的信件產生了依賴,原本惡作劇般進行下去的信件交流,竟然已經成為了她工作中為數不多的期待。
直到那個黃毛旅行者和法瑪斯一把火燒了愚人眾的大廳。
竄起的火苗把二樓的廊橋入口燎得焦黑,也成功燒掉了娜蒂亞和弗拉德的工作崗位。
娜蒂亞被安排為潘塔羅涅老爺的臨時秘書,但由于她在財務方面實在時沒什么天賦,所以絕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單純的跑腿,負責傳遞資料和任務。
而弗拉德則是被調往層巖巨淵執行一項臨時任務。
兩人的信件通訊因此暫時中斷,娜蒂亞也不像初到璃月時那般無知,愚人眾在層巖巨淵的探索計劃她也略有耳聞,栽在那里的先鋒軍同僚不計其數。
娜蒂亞原本想找執行官里最好說話的公子大人求情,請求他否決把弗拉德調往層巖巨淵的命令,奈何達達利亞不知所蹤,而潘塔羅涅的調崗命令來得又太急。
兩人甚至都沒在臨行前再見一面。
留給娜蒂亞的只有弗拉德最后寫下的充滿fg的書信:
“致娜蒂亞:
“當你拆開這封信時,我應當已經站在層巖巨淵的礦井下了。請原諒我臨走前沒能與你道別,潘塔羅涅大人的管家早上敲響房門,我想你當時正在休息,所以拜托補給運輸隊的兄弟返回時,將這封書信帶給你。”
“昨日經過緋云坡時,我看見商販在兜售腌篤鮮,突然想起你總抱怨至冬的面包硬得像遺跡守衛的零件。”
“我和葉卡捷琳娜小姐打過招呼,若下月發津貼時我尚未歸來,煩請你替我領取,然后用這筆摩拉去吃虎巖買些軟面包和糕點吃吧。”
“層巖的礦燈總在半夜莫名熄滅,同僚們私下傳說地脈深處游蕩著戰死者的殘念。今早我還在臨時營地遇見了第六連隊的安德烈,他右眼纏著滲血的繃帶,卻笑著讓我別信那些鬼故事,可當我問起半年前調入礦區的第七連隊,所有人突然默契地低頭擦拭起火銃。”
“娜蒂亞,我至今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寫信的時候,那時我既驚訝又期待,我出身于壁爐之家,本就有許多兄弟姐妹,但你卻是家庭合滿,有名有姓的至冬人,當你稱呼我為哥哥時,我真是詫異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的撫恤金本應寄往壁爐之家,但我悄悄更改了郵寄地址,若某天你收到蓋著軍需處紅印的信封…不,我答應過要教你辨認琉璃百合與琉璃袋。等這次勘探結束,我們再去孤云閣看海可好?那里的浪濤聲總讓我想起寒冬時噼啪作響的爐火。”
“補給隊的警鈴響了,油燈里的火苗又開始詭異地發藍,如果可以,代我向廊橋門口的那只三花貓問好,若它還記得每天偷喂給它小魚干的門衛。”
“弗拉德,書于層巖巨淵西側營地,無星之夜。”
信件至此結束,紙張邊緣沾著層巖巨淵特有的漆黑色晶塵,字跡因匆忙而略顯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