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里的氣溫似乎在逐漸提高,法瑪斯的耐心顯然到了盡頭,他不再迂回,目標清晰:
“在你死于凝光的報復之前,潘塔羅涅……”少年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壓迫感,“告訴我阿赫塔的下落。”
聽到法瑪斯毫不掩飾地將璃月高層的動向歸咎于他的藏匿水平,潘塔羅涅眼底終于掠過一絲微瀾,他身體微微前傾,指尖在昂貴的香木桌面上輕輕一點:
“那么容我請教,您點燃我那璃月北國銀行的大廳,也算在吸引注意力的范疇之內嗎?”
潘塔羅涅的語氣里聽不出太多怒火,更像是一種冰冷的戲謔。
法瑪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回答得干脆利落,帶著神祇特有的直接:
“你就說凝光的注意力有沒有被吸引住吧?”
潘塔羅涅凝視了法瑪斯片刻,對方那赤紅的瞳孔里沒有悔意,也沒有解釋的意圖,只有對結果的純粹確認。
一絲難以察覺的、仿佛在計算損益的微光在潘塔羅涅鏡片后閃過,隨即他靠回椅背,姿態重新變得疏離而平靜。
“行吧。”
潘塔羅涅不再糾纏于此,聲音恢復了銀行家特有的平穩與精確,仿佛在陳述一份資產報告。
“那讓我們說說阿赫塔吧。”
“在下知道的并不多,法瑪斯閣下。”潘塔羅涅坦誠道,但這份坦誠本身就像一層薄冰般易碎,“無論是女皇陛下,還是丑角,都對此事都諱莫如深,我只知道她被包裹在至冬宮最深的靜謐堅冰里。”
潘塔羅涅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僅有的信息碎片,但看著法瑪斯那無比認真的表情,大銀行家還是楞了片刻。
他幾乎從沒見到法瑪斯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能確認的是,女皇陛下曾在半月前下令,由丑角親自執行,將被堅冰封存的阿赫塔小姐秘密護送至須彌的千壑沙地深處。”
“與她共同送往須彌的還有一把形制古老的雙刃戰劍。”
“原本我并不知道她是誰,但在交接時皮耶羅曾提及,那位閣下是已湮滅的戰爭古國穆納塔的高層,名為阿赫塔。”
潘塔羅涅并未有所保留,而是將自己所知所有關于阿赫塔的情報都告知了法瑪斯,甚至還從衣物貼身的內袋里取出了一幅手繪的精致地圖,遞給了皺眉的少年。
上面標注著貨物,也就是阿赫塔被送到須彌的具體時間和位置。
要說潘塔羅涅的確是個人才。
不屬于某位執行官的任務,丑角肯定不會主動向潘塔羅涅透露地圖和時間,這幅地圖顯然是大銀行家在交接時驚鴻一瞥,隨后便牢記并重繪下來的。
畢竟只要涉及資金流轉,就必須得過潘塔羅涅之手。
法瑪斯沉默地接過地圖,確認了阿赫塔被送抵的具體位置。
說是千壑沙地,其實更這個位置更靠近須彌奧摩斯港的防沙壁附近。
法瑪斯歪著腦袋,眼瞳深處的困惑如漩渦般攪動。
他不理解,冰之女皇為何會在穆納塔傾覆的余燼中,救下他的國王之手,然后又在他已然歸來的當下,將阿赫塔如同流放一般,遺棄在那片暫時不被神明所治理的須彌沙漠?
“為什么?”
法瑪斯的聲音低沉,壓下了所有外露的火焰,只剩下純粹的、尋求答案的冰冷。
“她為什么要干這種事?”
潘塔羅涅攤開雙手,擺出一個象征著信息盡頭的無奈姿態:
“這并非屬于執行官的權柄所能窺探之事,法瑪斯閣下。”
他鏡片后的目光平靜無波。
“女皇陛下的意志如同永冬的堅冰,她的諸多謀劃,并非每一件都會與我們這些下屬協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