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了姚杳心坎上,正是她想說卻又不方便說出口的,她抬眼一瞧,說話的是個黑臉男子,因為臉實在太黑了,看不出歲數來。
黃淮的臉色有點難看,但耐心解釋了一句:“這不是有某的路引文書么。”
黑臉男子瞟了黃淮一眼,繼續懶洋洋道:“路引文書只能證明你的身份,無法證明他的身份。”
這話如醍醐灌頂,眾人頻頻點頭,聽明白人說的話,明白人一下子也多了起來。
對啊,他說是家奴就是家奴么,憑什么。
憑他長得高?
憑他歲數大?
還是憑他是漢王府的長史?
姚杳望著黑臉男子,意味深長的笑了,這人長得這么黑,說的話還這么一擊即中,該不會是姓包吧。
黃淮的眸光陰冷了幾分,勉強壓下怒火,一字一句說的像是要吃人:“不知公子姓甚名誰。”
姚杳一愣,笑得更深。
這就是其心可誅的威脅了吧,問清楚了他叫啥,再查查家住哪,就能上門請喝茶了。
誰料黑臉男子處變不驚,也不知是沒聽出黃淮的意思,還是聽出來了,只因臉太黑,看不出變了臉色,仍舊懶散的笑了笑:“某乃國子監監生,姓包,單名一個騁,字靈通。”
那聲“噗”哽在嗓子眼兒里,嗆得姚杳直流眼淚。
姓包,姓包,還這么黑,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嗎。
姚杳下意識的望向包騁,這人,該不會真的和包拯有啥關系吧。
包騁察覺到姚杳的目光,不明就里的望過來,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的晃眼的牙齒。
姚杳心中一凜,忙收回目光,低下頭。
國子監的監生,非富即貴,萬不可得罪。
黃淮憋了口氣,勉強擺出一副好臉色:“原來是包公子,包公子有所不知,漢王府的家奴,手腕上都烙了個梅花印記,若包公子心有疑慮,大可以去看看。”
姚杳愣住了。
梅花印記,這么風雅的名兒,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那么個草包漢王,還有這么風雅的時候嗎?
那不是電視劇里梅花內衛專用的嗎,怎么漢王府的家奴也用這個,莫不是,那混不吝的漢王,也是穿過來的,所以破罐兒破摔了,才會這么紈绔,拼了命的作天作地?
還沒等她回過神,眾人后頭傳來淡淡的聲音:“不錯,此人的右手手腕,有一個梅花印記。”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韓長暮蹲在地上,翻起了緋衣公子的袖管,捏著那只死人顏色的手,將梅花印記顯露給眾人看。
那枚梅花印記是暗紅色的,一看便知上了年頭,不是一時半刻可以作假的。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嘶,這人是何方神圣,連死人都敢摸,他們也就敢看看罷了。
韓長暮拍了拍手,恍若無事的站在眾人身后,聽黃淮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