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心神,言語中有一絲不為人知的隱痛:“后來,我入北衙禁軍的當月,李玉清被發現投湖自盡。”
“投湖自盡了?”韓長暮驚詫的低語:“怎么好端端的,她會投湖自盡,她死的時候,有多大年紀了。”
姚杳凝神算了算:“我入掖庭的時候,她大概八九歲的樣子,永安四年,她已經十二三歲了。”
韓長暮靜默不語,抿緊了唇。
一個十二三歲的掖庭宮女,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存在,好端端的,怎么會投湖自盡,投湖,也未必就一定是自盡。
姚杳低下頭,轉瞬又抬起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聲音聽起來沒有波瀾:“公子,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韓長暮沒有開口讓姚杳離開,只是眼睛微微一瞇,眸光冷的就像結了冰。
她看起來坦誠,其實隱瞞了許多,只是這種隱瞞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感覺,并無實證。
他屈指輕叩食案,眉心蹙了又松。
掖庭里涇渭分明,外頭采買進來的和因罪沒入宮中的,是分開來住的,差事也安排的截然不同。
他沒有情緒波動,淡淡道:“我查過,與你一同入北衙禁軍的,還有八個掖庭罪奴,但只有兩個女孩兒,一個是你,一個是叫三丫的,”他頓了頓,言語間鋒芒畢現,步步緊逼:“薄書上記了,那女孩兒和你同歲,都是七歲。”
姚杳驟然泄了口氣。
看來北衙禁軍做事情,果然是周全謹慎至極,連內衛司都沒能查出太多內幕。
她與那女孩不是同歲,她五歲入掖庭,但不久,年紀就被刻意改小了兩歲,而那個三丫,根本就是北衙禁軍捏造出來的一個人。
她是北衙禁軍慘無人道的訓練出來的,越是險地越是從容,她平靜開口:“是有那樣一個女孩兒,只是那時候年紀小,記不大清了。”
韓長暮深幽的望了姚杳一眼:“九個孩子,狼嘴里就逃出了你們兩個人,你會不記得她?”
姚杳嘆氣:“許是嚇得狠了,忘了。”
韓長暮本意就是敲打姚杳,挑明了告訴她,他知道她隱瞞了些事情,也最終會查出來,若她是個聰明人,要么在他查出來之前抹干凈,要么就在他查出來之前坦白。
可她倒真是死硬,一句拙劣的忘了,根本不屑找借口撇清自己。
她不是內衛司牢里的犯人,也不是他握在手中的內衛。
不能捉拿不能動刑不能審問,就連失魂香,在她身上也是無用的。
他抬了抬眼皮兒,目光愈發冷而深,就像內衛司牢里的刑具,落在姚杳周身:“北衙禁軍選人嚴苛,訓練殘忍,你能熬下來,實屬不易,能全身而退離開北衙禁軍,更是難得。”
姚杳笑了笑:“能熬下來的不止我一個,能離開的也不止我一個。”
韓長暮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眸光閃了閃:“那么,那個三丫呢,她沒有留下,也沒有離開,北衙禁軍中,就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