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抿了抿干巴巴的唇,不管驛站大小,總歸是有個坐下來休息的地方了。
這些日子在馬背上顛簸的,她已經快散了骨頭了。
韓長暮看了姚杳一眼,神情肅然的低語道:“前頭就要進肅州地界兒了,咱們要在進肅州城之前,離開鏢隊,你可準備好了。”
姚杳氈毯里輕微的點了點頭,唇邊僵硬的慢慢動了動,裂出一道血口子來,但聲音卻是篤定有力的:“好了。”
風聲吹散了兩個人的聲音,鏢隊中沒有人留意到兩個人的動靜。
韓長暮巡弋了裹得奇形怪狀的姚杳一眼,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
姚杳鎮定自若的一笑。
不就是配合著演一場戲嘛,這有什么難的,她可是個演技派。
那白馬戍看起來很近,可走起來實在不近,足可令人越走越絕望。
姚杳感慨。
傳說中的望梅止渴也得看那梅子樹的遠近吧,若是這般的望山跑死馬,就算把那梅子吹噓的只應天上有,怕是也不管用的。
一行人從晨起看到白馬戍的時候,就開始催馬前行,從起初的興奮,催馬疾行,到后來的泄氣,慢慢悠悠,一直走到晌午,日頭高照,曬得人險些冒煙兒,才進了白馬戍。
白馬戍的確不大,常年駐有二十戍軍,戍軍中有一半的漢人,一半的胡人,守戍的火長是個四十余歲的漢人,滿臉風霜。
見到李玉山這一行人走近,背著手走到關口。
劉義忙給火長行禮,笑瞇瞇道:“軍爺,軍爺辛苦了。”
火長和善笑道:“這時節不好,您怎么又走馬了,您這是要在路上過年吶。”
劉義笑道:“托朝廷的福,玉門重開,伊吾道暢快好走,老漢多走幾趟馬,盼著能早早的不干了,在家享兒孫福吶。”
火長笑著沖著戍軍揮揮手,幾個人上前,查驗貨物和關牒文書。
明知那箱子里的東西有異,但鏢隊中人都是一臉鎮定自若,像是知道這些戍軍根本查不出什么來。
這一路上也的確如此,連著過了幾個關隘,都沒有查驗出不妥來。
韓長暮是十分驚訝的,若非姚杳的鼻子管用,聞出來箱子里的東西的確是有問題的那一批,并沒有換過,他險些要以為,這箱子在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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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中又被人動了手腳,掉了包了。
看來若不是威遠鏢局的手段極其高明,那便是這沿途的戍軍都與周家有所勾結了。
這時節,走西域商路的商隊并不十分多,多半都是返回的,關牒照驗的很快,只是在馬背上緩了口氣的功夫,火長便揮了揮手,放了鏢隊們進驛站。
白馬戍不大,驛站更小,深黃色的土胚墻圍出個兩進院落,前頭是酒肆,供旅人吃喝,后頭是客棧,供人歇腳住宿,便算是個驛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