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了。
風無聲無息的吹過來,吹動這些掛在樹上的人。
這些人旋轉起來,露出一張張和火長一模一樣慘烈恐怖的臉。
姚杳嚇哭了,嗷的一聲,逃到韓長暮的身后,攥緊了他的衣袖,哆哆嗦嗦的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了上頭。
韓長暮嫌棄的撇撇嘴,扥了扥衣袖,回頭低低譏笑:“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怕。”
姚杳翻了個白眼兒,嘁了一聲。
真是無趣到令人發指,她只是裝一下柔弱,又沒讓他憐香惜玉,他這么直白的戳穿干什么。
李玉山心里一片寒涼,連火長都掛在了這里,那別的戍軍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他不敢多想,一想就心生絕望。
但不敢想也得想,若是戍軍遭遇了不測,關隘出了狀況,那他們這些人想要離開,也不會那么容易了,只怕會節外生枝。
他不假思索的帶著人,急匆匆的就往戍軍駐地趕去。
韓長暮想也沒想,也舉步跟了上去。
姚杳拉著韓長暮的衣袖,裝出一副嬌怯怯的模樣,仰起頭道:“公子,我怕,別留我一個人在這。”
韓長暮一陣惡寒。
他變了一張臉,匆匆追上李玉山,滿臉驚恐道:“李,李兄,我,我有點怕,能不能,能不能跟著你一起去。”
李玉山看了看面無人色的兩個人,嘆了口氣,點點頭。
到底是世家公子,雖然吃得了苦,可見血就暈的毛病,確實是神仙也幫不了的。
但戍軍駐地那里,還不知道是個什么光景呢,保不齊比這里還要嚇人。
他繼續嘆氣:“韓兄,走吧,一起去看看。”
姚杳松開韓長暮的衣袖,小小的雀躍了一下。
韓長暮詫異的回頭,神情一滯。
怎么會有聽到可以看到死人,還這么高興的姑娘?
她的確是個姑娘嗎,難道不是男扮女裝的嗎?
姚杳示威一般挑了挑眉,撇過頭去,不理他了。
還沒走到戍軍駐地,眾人就已經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越往里走,血腥氣越濃,久久不散。
韓長暮的心沉了沉,這樣重的血腥氣,這里的戍軍,怕是兇多吉少了。
大片的陰影投在地上,高高低低的房舍皆大門敞開。
李玉山突然收了腳步,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舉目望去,只見門框上,皆頭頂倒懸著一個戍軍,模樣與驛站門口的一般無二。
除了嗚嗚的風聲,整個駐地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