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雖然事關重大,但經過生死相托,沒有什么不能信任的了。
徐翔理毫不猶豫的點頭:“好,那就一起去。”
就這樣,一行人往地倉走去。
韓長暮已經進過戍堡下的地倉了,但是卻沒料到,那地倉里是別有洞天。
徐翔理領著幾人,走過深藏于地下的羊腸暗道,彎彎繞繞的走到一處暗室前。
他伸手,像是漫無目的一樣,在墻壁的各處輕輕拍了幾下。
咯咯吱吱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有一絲風,在地倉里盤旋。
一堵墻壁轉動了一下,露出一道窄窄的門縫。
暗室里頭燈火通明,血腥氣和清苦的藥味兒鉆了出來。
幾人走進去,一股熱氣撲面而至。
火炕燒的極旺極暖,上頭躺著個瘦伶伶的男子,枯瘦嶙峋的手垂在炕沿兒,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不可見的起伏,幾乎會令人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幾人下意識的屏息靜氣,放輕了手腳,慢慢走到近前。
徐翔理一臉凝重,沖著韓長暮點了下頭。
韓長暮拉過那男子的手,切了個脈,臉色一沉,緩慢道:“他的情況的確不妙。”他轉頭深深望住徐翔理,聲音微冷:“徐戍官,他昏迷之前,有沒有將車弩的制造圖譜交出來。”
徐翔理慢慢搖頭:“沒有,他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他微微一頓,回憶起那段崢嶸歲月,神情凝重而肅然:“韓長史可能不清楚,我們這幾個人,都是受過嚴格的訓練,所有的東西,都會強記于心,絕不會帶一片紙在身的。”
韓長暮沉甸甸的點頭,他猜到了這個結果,那么就只能設法讓這個人醒來,讓他張口,才不至于讓秘密被帶進棺材里。
這樣的驚天秘密,帶進棺材里,是暴殄天物。
他靜了片刻,冷聲道:“徐戍官,若他一直像個活死人這樣靜靜躺著,也沒什么用,那么不如就讓他醒過來,把秘密說出來。”
徐翔理沉默了。
他對韓長暮的意思心知肚明,但明白是一回事,愿意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心不夠狠,他不愿意那么做。
慢慢休養醒來說出秘密,和強行喚醒,撐一口氣說出秘密,結果是有本質上的不同的。
可若是這人醒不過來了呢,再怎么休養都是無濟于事了呢?
他做不到這么冷血無情,用一條性命去交換一個秘密。
他慢慢望住瘦伶伶的男子,心里一陣鈍痛。
十年前,他們一起受訓,一起進入突厥,之后就再沒見過面。
十年后再相見,徐翔理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當年的假名,卻要親手了結掉他的性命。
他掙扎了良久,終于做了艱難的決定,臉色陰沉沉的,像是隨時都會下一場滂沱大雨,嘴唇顫抖的厲害,連聲音都晃了晃:“韓兄弟,若是強行讓他醒來,是不是,他也很快就會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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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長暮抿唇,微微點頭:“針刺輔以湯藥,是可以讓他醒過來的,只是這種用湯藥和針刺續命的法子,不會讓他長久的醒著,只有半個時辰左右,他就會力竭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