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危險就讓明天的自己去操心吧,今天她只負責幸福。
鋪開了筆墨紙硯,姚杳潤了潤筆,望向王五,等著他開口。
王五的臉色潮紅,喘過一口氣,有些懷疑的問道:“姑娘可知道車弩的構造。”
姚杳篤定點頭:“知道,您說吧。”
王五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么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還真的知道,他沒功夫細問,只是繼續喘氣:“那么,我們先來說車架。”
他的聲音細弱,但娓娓道來,說的條理格外清楚,說到細節之處,也沒有含糊其辭。
他一口氣說那許多話,說到最后,聲音低微的幾乎聽不見了。
說完之后,他竟然掙扎著翻身下炕,踉蹌走到書案前,看著姚杳低頭繪制圖譜。
他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隱隱有些發紫,嘴唇卻白的格外嚇人。
看到姚杳擱下筆,他拿起圖譜仔細一看,便愣住了。
他瞪大了深深凹陷的雙眼,滿良的驚詫,疑惑反問:“姑娘在軍器監當過差?”
姚杳抬頭,茫茫然的無辜一笑:“軍器監,那是個什么地方,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噗,真能裝。
韓長暮踉蹌了一下,險些笑出聲來,他的臉繃得生疼,才忍住沒有笑噴出來。
王五哽了一下,虛弱點頭:“那就是姑娘,姑娘天賦異稟了。”
這下子輪到姚杳險些噴了,她不置可否的彎唇笑了笑。
天賦,她沒有,異稟,抱歉,這倆字兒怎么寫來著。
哪有那么多天賦異稟,所謂的天賦異稟,那都是先生打出來的,不挨打,誰愿意學那么多有的沒的,還不夠費勁的。
王五看過了姚杳畫的圖譜,算是安心了,的確不是個不學無術的,他緩過一口氣,繼續講解車弩。
姚杳繼續凝神繪制。
這暗室里極靜,只有一個人低幽的聲音緩慢響起,連其他幾人的呼吸,都克制的微弱。
燈火黯淡了下來,韓長暮傾身,剪下一截兒燈芯,燈火頓時跳躍著明亮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姚杳手邊兒擺了一摞兒圖譜,繪制的格外精細。
有些圖譜墨跡沒有干透,便鋪在了地上。
她手臂開始有些發麻了,手心兒微微潮濕,滲出細密的汗。
而王五的聲音漸漸低微,在說出“好了”兩個字后,聲音終于戛然而止。
他的頭向旁邊兒猛然一垂,臉白如紙,像是氣息全無的樣子。
韓長暮心下一沉,伸手在王五的鼻子下試了試,又按住他的脖頸片刻,神情悲戚的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