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的雙眼一亮,若有所思的緩緩道來:“當時已經宵禁,平康坊的坊門已經關了,只能在平康坊里走動了,平康坊里沒有尋常百姓,全是秦樓楚館,殺了人又出不了坊,那就只能找個花樓過夜了,這個過夜的落腳點,一定是他熟悉的,離風荷苑近的,不然他夤夜在坊中行走,被坊丁遇上也是麻煩,不管行兇之人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這個落腳點是一定要有的。”她撩了下眼皮兒,言盡于此。
韓長暮深深看了姚杳一眼,這一眼頗有贊賞之意,但見姚杳不為所動,他頓覺無趣,轉頭淡淡道:“風荷苑旁邊的花樓不少,一一排查下來,必會耽擱不少時日。”他微微一頓,翻開卷宗,點著其中的一頁,望向何登樓:“何捕頭,這一頁上記錄的與宋懷德有過交往之人,都一一做了查問嗎?”
何登樓重重點頭:“都一一查問過,要么是沒有嫌疑,要么就是沒有時間,全部都排除了。”
韓長暮點著那些名字,一個一個的看下來,這一看不當緊,還真是看到了不少熟人,他意外的搖了搖頭。
姚杳并沒有因為韓長暮否定了她的提議而惱怒,她托腮笑望何登樓:“你能確定你這份名冊是完整的,沒有遺漏的嗎?”
何登樓愣住了。
韓長暮的手一頓,抬頭望著姚杳,很自然而然的就將卷宗遞給了她。
姚杳彎唇一笑,從袖中取了幾張紙出來,跟卷宗上的名冊兩相對照,提筆在紙上圈了幾個圈兒,便又將卷宗和那張紙一起,遞給了韓長暮,卻沒說話。
韓長暮微微蹙眉,仔細看了下來。
姚杳遞過來的這幾頁紙上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名字,有他熟悉的人,有他聽說過的人,有一些則完全是陌生人。
“韓大人,做了梅花標記的那張紙上,都是和宋懷德交好之人,沒有做標記的那幾張紙,則是與他起過沖突之人。”姚杳晃著筆桿,氣定神閑的一笑。
韓長暮滿臉震驚的抬起頭。
他可以確定,姚杳是跟他一起回的京,確鑿無疑的昨夜才進京,怎么會如此快就搞到了這么一份名冊。
還沒等韓長暮問什么,何登樓就炸了,大呼小叫道:“姚老大,你這,你這名冊從哪弄的。”
韓長暮也跟著疑惑問道:“是啊,你這名冊比卷宗上的多出許多,是從何處得來的。”
姚杳挑眉微笑:“自然是平康坊里的花娘們說的。”
何登樓接過名冊,微微張著嘴,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磕磕巴巴道:“這,這不可能啊,卷宗上的那份名單,是我問過平康坊里宋懷德相好的花娘后整理出來的。”他重重一拍大腿,瞪著眼珠子破口大罵:“去他娘的,臭娘們敢哄老子,老子刮花了她的臉。”
“你省省力氣吧,還刮花了人家的臉,你別是看到美人走不動道吧。”姚杳四平八穩的笑了:“你們一群如狼似虎的糙老爺們去問話,那些嬌滴滴的花娘們敢說實話嗎,那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不是砸自己買賣嗎?”
韓長暮皺眉,突然想到了什么,遲疑著適時開口:“那么你這是?”他愣了一下,想到與姚杳初次相見時的情景,他轉瞬莞爾:“跟花娘們喝花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