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坍塌了下來,激起濃重的灰塵和黑煙。
韓長暮望著面前的一片火海,心神飛轉,他自信跟蹤之時沒有被發現,但他對這宅子起了探查之心究竟是如何傳出去的呢。
他轉頭望向青龍寺,目光陰沉的閃了閃,只有這寺里的人,他昨夜問了那么多關于這宅子的事情,是個人都能猜到他要查的案子與這宅子里的人有關系。
究竟是誰,通風報信。
嘈雜的鼎沸人聲中,突然傳來齊刷刷的腳步聲,竟然不那么凌亂,韓長暮詫異的轉過頭,看到了一個熟人。
他迎了上去,滿臉詫異的問道:“姚參軍,你們這是。”
姚杳更加詫異了,望著韓長暮道:“城里走水,京兆府奉命配合武侯鋪滅火。”
韓長暮點點頭,背負著手向后退了幾步,做出絕不插手的態度來。
姚杳挑眉不語,轉頭開始吩咐身后的捕快們。
武侯鋪也帶著滅火用具趕到了,與京兆府的捕快一起,攜手滅火。
姚杳退到韓長暮的身側,看著巨大的水柱噴射到熊熊烈焰中,話中有話的問道:“少使大人果然消息靈通。”
韓長暮背負著手,帶著輕諷一笑:“內衛司職責所在,不算靈通。”
姚杳嘁了一聲,輕輕皺了皺鼻尖,詫異的望住韓長暮,戲謔笑道:“少使大人好艷福啊。”
韓長暮不明就里的愣了下,看到姚杳的笑容越發別有深意,他抬著手聞了聞衣袖,才恍然大悟,訕訕笑著,糗事沒過腦子脫口而出:“昨日被人潑了一頭洗臉水。”
姚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看到韓長暮臉色陰沉,后知后覺的抿著嘴笑,神情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卻字字句句都往韓長暮的肺管子上戳:“聞著這味道,可不像洗臉水。”
韓長暮愣了一下,他對姚杳靈敏的鼻子是早領教過的,對她話天然就信了幾分,他疑惑道:“不是洗臉水,那這是什么水,脂粉味這么重。”
姚杳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樵女洗素足,行人歇金裝。西望白鷺洲,蘆花似朝霜。”
這是前朝詩仙太白所寫的一首詩,名叫《洗腳亭》,姚杳用在這里,深意不言而喻。
韓長暮聽到這幾句詩,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臉色鐵青難看,險些都要吐了,若非這過來過去的都是人,他便要當場扒了自己的衣裳了。
姚杳挑眉,得意洋洋的笑了笑,不再搭理韓長暮了,反倒轉頭察看滅火的情況。
這時候,內衛司的總旗何振福也得了韓長暮的傳信,趕到了此地,望著漫天遍野的火光,他呆了一瞬,又極快的回神,朝韓長暮行禮。
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韓長暮截了話頭:“帶衣裳了嗎?”
何振福愣住了,帶衣裳,內衛司什么時候改了規矩了,出來辦案還要帶衣裳,這是個什么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