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瞇了瞇眼,隱約覺得這里頭有點不對勁兒,在教坊里常年包一個房間,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薛祿為什么會如此害怕呢?
他低沉問道:“那火真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發現他有問題的?”
薛祿痛哭流涕:“小人,小人原本是不知道的,后來他住進來三個月,都沒叫過一次花娘,小人又發現他的胡須是假的,是粘上的,小人,小人這才知道他跟小人一樣,是寺人。”
“寺人。”韓長暮驚愕道:“這火真是宮里的宦官嗎?”
薛祿抬頭道:“小人不知道,小人也常常在宮里行走,但是沒有見過這個人,后來小人留意了下宮里內侍名冊,也沒找到這個人的名字。”
韓長暮頓時疑心大作,但他還算穩得住,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今日可在教坊?”
薛祿搖頭,哆哆嗦嗦道:“大人下令封閉教坊之前還在,后來大人趕到,要搜查教坊的時候,他人就不見了。”
韓長暮重重敲了一下胡床,繼續問:“你還有什么隱瞞未說的,都一并說了吧。”
薛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個干凈,所說之事無非就是克扣銀錢,苛待花娘,但好歹沒有逼出人命,唯獨一件事情,引起了韓長暮的注意。
他凝神片刻問道:“你是說拓跋伏允給了你銀子和藥,讓阮君假死,然后把她帶出了教坊?”
薛祿直挺挺的跪著,十分利索的就把拓跋伏允給賣了個干凈:“是,他給了小人一千兩銀子,要么買阮君死遁,要么買小人的一條命,小人怕死,也想著阮君毀了容貌,與其在教坊里苦熬,不如放她脫離苦海,也算小人積德行善了,小人就答應了。”
韓長暮打死也不相信拓跋伏允是因色起意,對阮君一見鐘情了,他一定是另有所圖,眼看著薛祿已經說的十分干凈了,便指著旁邊的兩個內衛道:“你們跟著薛大人去火真包下的房間,仔細搜。”
薛祿應聲稱是,帶著兩名內衛騰騰騰的上了樓。
就在此時,何振福也帶著內衛下了樓,走進廳堂中,躬身回道:“大人,都問清楚了。”
韓長暮神情肅然:“說。”
何振福道:“花娘,管教娘子和小廝們的身契都查過了,都是死契,皆有檔可查,并無來歷不明之人,他們的房間也都沒有異常,據教坊中人說,這幾日來的都是熟客,且大部分都是官員,尤其是今日,并沒有生面孔,而封教坊之前,也沒有人離開過,在內衛司突然將教坊各門封了之后,只有一名叫火真的男子,突然離開了,但卑職查問過內衛,直到搜查教坊之前,都沒有人出去過。”他從袖中抽出一張紙,展開給韓長暮看:“大人,這是卑職讓教坊中善于丹青之人畫的火真的畫像。”
韓長暮一瞧,這火真四旬左右,鳳眼細長上挑,精光四射,鷹鉤鼻子顯得陰氣森然,臉上兩道法令紋極深,嘴唇極薄,嘴角下掛,一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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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嘴唇上兩撇小胡須看的極為怪異,與這張臉十分的格格不入。
他下意識的忽略掉那兩撇小胡須,覺得這原本就該是個面白無須之人,陰氣十分的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