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剛出府門,金玉便急匆匆的迎了上來,躬身行禮道:“世子,孟歲隔他們到開遠門了。”
韓長暮頓時勒馬而立,臉上露出喜色:“這么快就到了,不是說還得兩日嗎?”
金玉把字條遞給韓長暮,隱隱有些擔憂道:“傳書上說是漢王殿下突發急癥,故而星夜兼程趕了回來。”
韓長暮拿著字條的手一抖,也看到了上頭有些潦草急躁的字跡,是孟歲隔的字,但落筆的時候分明有些手抖,看來情況是極其嚴重的了,但是除了這張字條,回城的隊伍中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宮里也沒有動靜,而圣人更是一點也不知曉,顯然是謝孟夏等人有意隱瞞了此事,說不好他不是突發急癥,而是被人傷了。
他沉著臉色,反手收好字條,調轉馬頭,揚鞭策馬道:“走,去開遠門。”
開遠門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都是排隊驗關憑路引,等著進長安城的車隊和路人。
初春時節,積雪已消,青石板路的縫隙里,散落著星星點點綠生生的顏色。
明亮的晨光帶著稀疏的暖意,灑落在等待進城的隊伍中,一直延伸到了五里外的長亭旁,這些人形色各異,胡漢皆有,個個飽經風霜,衣裳與車架上都是風塵仆仆的模樣。
有一行漢人打扮的車隊,看上去格外的人困馬乏,而車隊最前頭是個年輕男子,在馬上左顧右盼,臉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來。
后頭有一人滿臉風霜,急匆匆的催馬趕到年輕男子跟前,低聲問道:“歲隔,怎么樣,還有多久能進城。”
這年輕男子正是從隴右道趕回長安城的孟歲隔,這一路上危機不斷,他臉上早已沒了從前的青澀,也無暇去管下巴上的胡茬,如同野草般冒出來的淺青色給他平添了幾分滄桑。
他伸長了脖頸望了半晌,才望到連綿不絕的隊伍盡頭那高聳的城門,皺眉低語:“約莫還得半個時辰吧,冷大人,殿下如何了?”
那滿臉風霜之人正是冷臨江,走了這一路,他的臉早不像從前那么白皙了,硬生生的被打磨成了古銅色,粗糙程度直逼城磚,但那一雙眼仍是顧盼生輝,風姿卓然。
他嘆了口氣,滿臉憂愁:“不大好。”微微一頓,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到處亂轉,不知在找什么人:“你不是給久朝傳信了嗎?他怎么還不來接咱們!”
孟歲隔輕輕吁了口氣,算日子,他家世子應該已經收到了他的飛奴傳書,但是事無絕對,萬一出了什么旁的岔子呢,好在已經就在開遠門外了,等進了長安城,一切情況就會有好轉。
他想著這些,低聲問道:“冷大人,殿下這回闖了這么大的禍,不會一下子從親王給貶成郡王了吧?”
冷臨江甩了下馬鞭,故作高深莫測:“貶為庶民也未可知,畢竟。”他搖了搖頭,沉痛的長嘆:“哎,太丟人了。”
孟歲隔覺得冷臨江的口氣有些奇怪,便深深的望了他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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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沒從他的臉上看出沉痛之色來,反倒看出了點圍觀熱鬧時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