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英不是風雅之人,素來眼中只有尸首,此時乍見這等風月場所,他早已經看傻了,拘束的坐在胡床里,過了半晌,才慢慢放松下來,和冷臨江一起嗑瓜子。
包騁倒是能看出幾分不一樣來,他彎著腰,對著地上一只梅瓶連連咋舌:“少尹大人,這是甜白釉吧。”
冷臨江嗑著瓜子,瞥了一眼那瓶子,嗤道:“我的名頭你不知道嗎,最是不學無術,我怎么知道那是個啥,人家送到我府上的,我看著太素凈跟戴了孝似的不吉利,就給扔到這擱著了。”
包騁哽的難受,外頭千金難買的珍品被這位祖宗說成了戴了孝不吉利,這上哪說理去啊。
他又伸手去摸別的,這才發現,這房間里擺的物件兒,哪怕是一只不起眼的燭臺,也是外頭價值千金的珍品,每一件扔出去,都能讓人打破頭。
可偏偏這位混不在意,將這些個珍品塞進花樓里,也不怕被人順手牽羊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一道溫軟似水的聲音傳了過來:“郎君,奴家來給您送酒菜了。”
冷臨江聽得心神一震,漫不經心的笑:“阿芙,進來吧。”
門外的人笑的狡黠,推門而入,手上拎著一壺酒,身后跟著七八個婢女魚貫而入,將酒菜依次擺在了食案上。
包騁直著眼睛望著這些姑娘,連端茶送水的婢女們,都長得驚為天人,那么伺候人的花娘們,得長成什么天仙模樣啊。
他捂著心口默默哀嚎。
資產階級真他娘的腐朽。
“冷爺許久沒來了,奴家還以為爺另有新歡了呢?”開口的女子正是領頭的阿芙,她人如聲音,輕得如同羽毛,軟的像一汪水,微微傾著身子拎著酒壺,卻沒有像旁的花娘一般,整個人都癱到男子懷來,仍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冷臨江的手撘在阿芙的細若無骨的腰上,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酒,笑瞇瞇的啜了一口酒:“有了新歡也不能忘了咱們阿芙啊。”
就在冷臨江和阿芙貼在一起飲酒的時候,包騁和孫英身邊也各自都有了花娘斟酒伺候著。
三樓的房間視野開闊,推開窗,正好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后院風光。
教坊中的景致極妙,亭臺樓閣,蔥蘢花木皆布置的極有章法。
月色落在湖水中,光華粼粼,偶有錦鯉越水而出,蕩漾出無數細碎的水波。
王聰推開窗,望向窗外的無盡風光,端著酒盞飲了一杯。
旁邊胡床上懶洋洋的窩著個男子,撩起一雙杏眼,眼波粼粼的睇了王聰的背影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王主事是不喜歡這教坊的姑娘嗎?”
王聰轉過身,定定望了那貌美驚人的男子一眼,他奉了袁崢容的吩咐,一入京便與此人見過面了,從那以后便又多見了幾次面,但是他發現此人看著歲數不大,但卻深不可測,他從未看透過此人的性情。
他著實懷疑自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