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挑眉搖頭,望著冷臨江笑:“你個文盲,我這分明叫狐假虎威。”
說說笑笑了幾句,阿芙便領著樂妓進了門,在臺子上拉開了架勢。
珠簾晃動間,一陣光影婆娑,臺子上的薄紗美人們欲訴還休的低著頭,愈發的媚眼如絲,含情脈脈。
絲竹聲悠揚婉轉的響了起來,與一般花樓里彈奏的靡靡之音截然不同,這曲調中流淌著淡淡的哀愁和殺伐之意,截然相反的兩種曲意卻交融的十分和諧。
包騁隨著曲調打著節拍,雙眼微微瞇起,看起來十分的愜意,聽到興起,他拍著食案,興奮地兩眼放光,大聲喊了一個“好”字。
冷臨江卻是瞥了包騁一眼,抬了抬手,示意樂妓們停了下來,有些不虞道:“阿芙啊,今日這琵琶可不大對啊。”
阿芙愣了一下,溫軟的賠笑:“還是從前的琵琶姬,可能是幾日沒彈了,手有些生。”
冷臨江卻是搖頭:“不對,不對不對。”
他伸手一指藏在后頭,有些戰戰兢兢的樂妓:“你出來。”
那樂妓更加惶恐了,抱著琵琶越眾而出,驀然跪倒在了地上,頭埋得極低,幾乎都要埋到了心口。
看到樂妓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冷臨江就已經粥了眉,都沒有讓她抬頭看一眼模樣,便斥了阿芙一聲:“阿芙,你知道我的,最聽不得這些黏黏糊糊的東西,從前那琵琶姬就很疏闊,怎么沒來?”他聲音陡然變高,是被怠慢后的怒意叢生,不耐煩的斥道:“叫她來!!”
阿芙的臉又僵了一下,神情艱難的訥訥道:“那個,她今日身體不適,怕,怕怠慢了郎君,這才沒讓她出來伺候公子。”
冷臨江長眉一軒,已經是十分的不耐煩了:“怎么,我不配要她來伺候嗎,這么推三阻四的!!”
“砰”的一聲,姚杳重重的將酒盞撂在了食案上,看了阿芙一眼。
堂堂京兆府少尹,相當于她前世首都的副市長,居然請不動一個樂妓,這也太傷尊嚴了。
她啪的重重拍了一下食案,那酒盞應聲跳了幾下,險些滾到地上。
她斜眼撇著冷臨江,冷笑一聲:“我彈得不黏糊,我給你彈啊。”
冷臨江搓了搓手,干干笑了兩聲:“不,不用了,不用了。”他趕忙扶起倒在食案上的酒盞,笑呵呵的給姚杳斟了一盞酒:“喝酒,喝酒啊。”
姚杳嘁了一聲,朝阿芙笑道:“去吧,讓她們換一首曲子。”
阿芙頓時如蒙大赦,輕巧而無聲的走到臺子旁,打了個手勢。
那名戰戰兢兢的琵琶姬也退回到了樂妓中,她抱著琵琶坐下,終于緩慢的抬起頭,含羞帶臊的望了姚杳一眼。
姚杳這才發現,那琵琶姬生了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天然帶著些淺淡的桃紅色,琥珀色的眼仁兒微微一動,便是眼波瀲滟。
她朝冷臨江傾身低語:“你看,那琵琶姬似乎不是大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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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臨江目光一凜,穿透在前頭輕紗搖曳的樂妓,直愣愣的落在了那琵琶姬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