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覿珍愛無比的輕撫皮子,笑容殘忍:“我原以為她是小妹,查到最后她竟然是陳家的幼女。”他涼涼的嘆氣:“陳家人都死了十幾年了,本公子也不忍心看她們骨肉分離,罷了罷了,就送她們團聚吧。”
阿庸猶豫道:“公子,那么,這幾日便動手嗎?”
謝良覿搖了搖頭:“不,京城人多眼雜,一下子死四個人,必定會引來京兆府的注意。”他的笑冷若冰霜:“還記得我給她們的路引和戶籍嗎?去吧,那是我為她們選的埋骨之地,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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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庸神情不變,似乎已經見慣了這種事,也做慣了這種事,應了聲是,躬身退下了。
靜了片刻,李勝從暗影中走了出來,掠了一眼那泛黃的皮子,淡聲問:“公子打算如何辦。”
謝良覿揉著額角道:“春闈要到了,京城里該熱鬧起來了,我們若是不添些進去,顯得多么不合時宜啊。”他抬眼,笑望著李勝:“李叔兒,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們籌謀多年,成敗,在此一舉。”
李勝抿了抿唇:“放心,找東西而已。“
他說的輕松,可話中的血腥之氣卻縈繞不絕,這件事,絕非找幾個東西那么簡單。
沈家酒肆里燈火通明,幸而此時夜深人靜,沒有人看到這一幕,否則天一亮,那個熱鬧傳遍長安城,在加上夜里沈家酒肆里的動靜,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
這酒肆看著不大,但是犄角旮旯的地方著實不少,暗衛們還在四下里搜查,頭上身上沾了不少灰塵,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姚杳看了看趴在食案上呼呼大睡的冷臨江,口水淌到了鮮紅色的布上,洇開一大片深深淺淺的水漬。
她又看了看韓長暮背手而立的身影,苦笑著搖頭,想不通他怎么這么能有這么好的精神頭,一宿不睡熬到這會兒,居然還站得住,還精神百倍。
就在此時,后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孟歲隔滿腦門子薄寒,一頭闖進了大堂,急切低呼:“公子,找到了。”
韓長暮猛然轉身,看了眼四圍,原本那幾分疾言厲色轉瞬便按了下來,勉力平靜的吐出一個字:“說。”
孟歲隔疾行幾步,低聲道:“公子,她們一行人歇在了涇陽縣的村里。”
韓長暮臉色微變:“屬實嗎?”
孟歲隔重重點頭:“屬實,”他微微一頓:“屬下特意去問了村里的里正,這四個女子是剛入夜的時候進的村,因臨近春闈了,這一陣子村里總有生人投宿,里長特意交代了,每家每戶都要仔細查驗投宿之人的路引文書,屬下過去的時候,里長剛剛從這四人投宿的人家里查驗回來,記憶還十分的深刻準確。”
韓長暮聽著,心沉了下去,淡聲道:“那四人......”
孟歲隔猶豫了一下,還是篤定點頭:“是,那四女子中,兩個年歲稍長,一個三十七八,燒傷嚴重,已經病入膏肓了,而另一個三十四五,臉上有傷痕,是被毀了容的樣子。”他抿了一下干干的唇,繼續沉聲道:“而另外兩個,一個二十八九歲,一個十八九歲,都是面容清秀的樣子。她們四人的戶籍上,都寫的是敦煌,屬下留了一隊人盯著她們了,看她們最終去往何處。”
此言一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韓長暮閉了閉眼,他是極聰明的人,早已猜到了事實真相是怎樣的,但是聰明的人自欺欺人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孟歲隔這一番話,算是揭開了韓長暮自欺欺人的盔甲。
靜默了片刻,他終于沙啞著嗓子,仍舊心存僥幸的問道:“十八九歲的那個姑娘,就是清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