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像極了白日里燃放的爆竹聲聲。
韓長暮顯然心情不大好,也沒心思想些別的事情,腳步又沉又快,眼看著便要穿過凌亂碰撞的點菜木牌,走到通往后院的那扇門了。
冷臨江一看韓長暮都走了,他還跟這守個什么勁兒啊,便掩口打了個哈欠,也跟著往門口走去。
孟歲隔也帶著眾多暗衛,跟在韓長暮的后頭,緘默無聲的齊齊往門口走去。
那些垂掛下來的木牌仍在晃動觸碰,余音裊裊。
姚杳跟在暗衛的后頭,聽到一聲細微而異樣的聲音,她雙眼頓時一亮,猛然回頭,望向那一排輕微晃動的木牌。
一眼就找到了混雜在三十幾塊木牌中,不斷晃動觸碰,發出極低微的異響的那一塊。
她的目光如炬,看清楚了那塊枯黃木牌上寫著的菜名,同樣也看清楚了菜名下繪制的圖樣。
她抬眼望了一眼已經走到后門的眾人,沒有一個人回頭,更沒有人停下腳步,顯然都沒有發現點菜牌的異常。
她屏息靜氣,腳步一收,飛快的退回到柜臺旁,黑亮的眼仁兒滴溜溜一轉,左右一撇,見并沒有人留意到她的動作,便伸手極快的扯下那枚已經停止晃動的木牌,塞進袖中,隨后神情如常的跟上了眾人。
直到走出那道門,夜風撲在了臉上,她才感覺到額頭上有極細微的汗。
她不著痕跡的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心口。
在韓長暮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這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下回可不能再這么干了。
她剛剛松了口氣,便聽到了韓長暮在叫她,她的心再度突突的劇烈跳了起來,極快的追了過去,沒有露出慌張的神情,平靜行禮:“大人,什么事兒?”
韓長暮淡淡的瞥了姚杳一眼,道:“看你走的那么慢,還以為你有什么發現。”
姚杳哽了一下,韓長暮方才看她的那一眼雖然平靜而淡薄,與平時的目光并無不同,但她心里有鬼,心虛之下就像是被那目光從里到外看了個頭,她頓時起了一身的白毛汗,臉上卻仍繃著平靜的神情,搖頭嘆息:“沒有,卑職只是有些累了,便走的慢了一些。”
韓長暮若有所思的巡弋了姚杳一眼,沒有再多說什么,領著眾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沈家酒肆。
回到韓府后,孟歲隔將暗衛交上來的從酒肆中查抄的物品逐個篩選了一遍,留下了可疑之物,捧著往書房走去。
冷臨江已經趴在書案上睡著了,身上蓋著一條薄毯子,口水流了下來,一直洇到旁邊的書頁上。
不知道他夢到了什么沒事兒,他頗為享受的吧唧了兩下嘴。
姚杳也已經疲累的撐不住了,但卻不敢跟冷臨江一樣,大喇喇的趴在書案上睡,她用手撐著臉頰,一下一下的點著頭。
韓長暮捧著一本書,目光卻沒有落在書上,總是有一下沒一下的瞟著姚杳,那目光冷颼颼的,夾著鋒芒,幾乎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了。
見姚杳沒有警醒過來的跡象,他不禁抿唇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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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沈家酒肆,他的確被清淺逃亡這個消息打擊的幾分恍惚,但他素來心志堅毅,轉瞬的恍惚過后便極快回神,隨即便察覺到了姚杳的異常。
她落在最后頭,出來的時候氣息明顯的有些起伏,答話的時候,雖然神情是如常平靜的,但語氣卻還是起了極微弱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