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小妾跟人私奔了嗎,至于殺人泄憤嗎?
拐走他的小妾的,又不是這些朝中大臣,為什么就不能給人留條生路呢?
這話便說的著實是不講理了些,這些人的罪狀清清楚楚,大白于天下了,可那些舉子們中嘴皮子最溜的佼佼者,標榜自己最是悲天憫人,卻裝自己眼瞎看不見,只一門心思的挑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來跳腳痛罵。
似乎罵一罵能壯慫人膽,便趕在人頭底下走夜路。
隨著這兩件案子在京城里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有些私底下的隱秘也被人翻了出來。
去年年底之時死在風荷苑的那個宋懷德,是被他的親爹下蠱弄死的。
安王早夭的幾個女兒,也都是被安王下蠱弄死的。
就連去年年底容郡主和霍寒山通奸的那樁案子,也是安王一手設下的圈套。
當爹的能這樣坑害自己親女兒的,也是世間少見啊。
而長安城數年來屢有人口失蹤,雖然失蹤的人數不多,于百萬人中只是聊聊,但于一家一戶而言,卻是天都塌了。
京兆府也曾抓到不少拐子,但一直都未曾找到那些失蹤之人。
而此次卻有了一個準確的說法,失蹤之人也是被這幾人下蠱害死,待此案結案后,苦主便可前往京兆府衙署認尸了。
這幾人所圖為何眾說紛紜,但眾口一詞的是,這等對親生兒女都能下手的禽獸,一刀殺了真是便宜他了,應當千刀萬剮了。
這些日子長安城不平靜,醴泉坊的五味酒肆便在這不平靜中,悄悄的重新開了張。
還是風姿綽約的女掌柜程朝顏當街沽酒,那酒還是以往的醇香味道。
烏金西墜之時,酒肆方下了門板,便引來了許多熟識的老饕進門。
有人打趣著女掌柜怎么走了這么久,還以為酒肆從此就關張不開了呢。
有人懷念著酒肆里的拿手菜和招牌美酒,打定了主意今日不醉不歸。
暮色四合,酒至半酣,喝多了酒的人們話也跟著多了起來,嘴上也缺了把門的,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出來了。
程朝顏提著酒壺在食案間穿梭,時而添酒時而談笑,不經意間掠了一眼外面暗沉沉的天色,又看了看留下來的食客,狀若無意的笑問了一句:“奴家出門久了,今日一回來,這城里是新開了個屠宰場嗎,怎么血腥氣這么重啊?”
聽到這話,有食客“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噴了滿口的酒菜出來,遙遙點著程朝顏笑道:“程掌柜喲,你的這張嘴喲,哪里是什么屠宰場,是長壽坊和豐邑坊中間的刑場上天天都有人掉腦袋。”
程朝顏頓時捂住了嘴,瞪大了雙眼驚愕道:“什么,死人,這是怎么回事啊?”
有食客十分熱心的將連日來的幾樁大事,一一講給了程朝顏聽,見她面露驚恐神色,那人嘆了口氣:“別說程掌柜你這個小娘子聽了害怕,就是我這么個壯漢聽了也害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