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任的京兆府尹劉景泓便做了主,保留了后宅的正房,將外圍的廂房,倒座房之類的改造成了京兆府的公房,提供給在京城買不起房子的衙役們暫住。
不得不說,這種做法還是很有人性的。
姚杳是個參軍,在公房里分了一間不大的單間,而旁的尋常衙役便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幾乎都是兩人一間,或是五人一間。
即便是如此,這公房也是僧多粥少,常有衙役排著隊等著分房子住。
何登樓一邊引路一邊笑問:“包公子怎么用午食的時候過來了,我們這公廚的飯食可不怎么好吃啊。”
包騁心里揣著事兒,有幾分心不在焉,哪有心思惦記吃飯,連饑腸轆轆的感覺都忘了,混不在意的嗯了一聲,問道:“何捕頭,阿杳這會兒在不在衙署?”
何登樓愣了一下,點頭道:“在的,今日沒有什么差事,姚參軍并沒有出去。”說著,他提醒了一句:“這條道有些亂,包公子仔細腳下。”
包騁嗯了一聲,跨過一塊橫亙在青石路上的樹枝,默不作聲的跟著何登樓往前走。
何登樓很是奇怪,往日里這位包公子可最是聒噪,上躥下跳像個猴一樣,怎么今日卻轉了性兒,竟然這么安靜。
他拿眼風掃了包騁一眼,見他神情雖然如常,可臉色卻白森森的,很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感覺,心中不禁起了疑。
進了后宅不久,包騁一眼就看到個瘦伶伶的背影,發髻雖然梳成了男子的模樣,但一看身條就是個姑娘,手上還端著個空碗,正往一間半掩著門的房間走去。
京兆府衙署里,除了姚杳,再沒第二個姑娘了。
“阿杳,阿杳。”包騁立馬撇開了何登樓,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狂奔了過去。
姚杳被包騁撲了個踉蹌,險些臉朝下趴在了地上,她費了半天的勁才穩住身形,可是手上的碗就沒那么走運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頓時怒了,轉身罵了包騁一句:“姓包的,你賠我的碗。”
“賠,賠,我賠你個金的總行了吧。”包騁摸了摸后腦,一臉凝重的趴在姚杳耳畔低語了一句。
姚杳臉色變了一變,沉著臉朝何登樓抬了下下巴。
何登樓了然一笑,這是有事兒要說了,他轉身便出去吩咐衙役們,今日姚參軍心情不好,沒事別去觸霉頭。
走進房間,姚杳關上門窗,沉著臉道:“你是說你拿到了考題?”
包騁趕緊噓噓了兩聲:“低聲些,別嚷嚷。”
他做賊似得環顧左右,從衣襟中拿出貼身放著的那兩張薄紙,抖著手遞給了姚杳。
那紙上的字寫的極小,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兩頁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