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在手里:“這是剛剛扔進來的。”
面目模糊之人臉色一沉,聲音幽冷:“你威脅我!”
禁軍搖頭一笑:“算是吧,只不過是提前收些利息,免得你們賴賬。”
面目模糊之人冷哼一聲,從衣袖中掏出了個佩囊,在指尖捏了捏,才拋給了禁軍:“這是一百兩。”
禁軍掂了掂佩囊,反手將那枚輕飄飄的佩囊扔了過去,嘿嘿笑道:“這只是利息,你還是早些將剩下的準備好,放榜之日若是交不出,可別怪老哥哥我將你交出去換賞銀。”
面目模糊之人絲毫沒有懼怕之意,目光微冷的盯了禁軍一眼,冷笑著轉身走入夜色中。
房間里頃刻間一片死寂,靜了片刻,噗的一聲,窗下亮起一盞燭火。
禁軍哆嗦了一下,望向燭火映照下的帳幔。
帳幔搖曳生姿,潑灑在上頭的燈火明滅不定,頗有幾分詭異。
何振福坐在撩開的帳幔下頭,唇邊蘊著一抹淡笑,望著禁軍沒有作聲。
那禁軍忙堆砌滿臉笑容,討好的笑道:“大人,大人,卑職,卑職這算是將功折罪了吧。”
何振福淡淡的瞥了禁軍一眼:“科舉舞弊是多大的罪過?”
禁軍的臉色白了一下,笑的更加尷尬,戰戰兢兢的撇清道:“卑職,卑職,哦不,小人,小人這怎么能稱得上是舞弊,頂多就是明遠樓里的大人們想從外頭拿點東西進來,小人,小人只是經了一道手而已。”
“經了一道手?”何振福驟然笑出了聲:“榮小將可莫要自謙了。”他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衣袖:“你來來回回的遞了多少東西進來,你心里有數,我心里也有數。”
榮禁軍惱羞成怒的抿了嘴,但他卻是敢怒不敢言,咽了口唾沫:“大人,大人,小人,小人一定,一定多多立功,多多立功。”
何振福嗤的一笑:“立功,你拿什么立功?”
榮禁軍愣了一瞬:“小人,小人,以后不管什么人讓小人遞東西,小人,都,都告訴大人。”
何振福挑眉,換了個話題:“那佩囊里裝了什么?”
榮禁軍忙堆笑道:“是一枚竹哨子,顏色發黃,看起來有年頭了。”
何振福心下詫異,臉上卻沒露分毫,點了點頭:“榮小將可要記得方才自己說的話,事無巨細,都有回稟給內衛司。”
“是,卑職,明白。”榮禁軍暗自腹誹了一句,滿心滿腦都是不耐煩,后悔當初貪那一點小財,把自己也給折了進去。
廊檐上積了淺淺的一汪雨水,沿著青瓦緩緩滑落下來,一滴滴的砸在地上,激起水花點點。
何振福站在廊檐下的暗影中,看著方才那面目模糊之人踩著滿地積水,走到明遠樓一樓的門口,擰了幾把衣擺下的水,又彎下腰擦干凈鞋面上的水漬,才走進了明遠樓。
何振福悄無聲息的跟了進去,看到那人走進公事廳。
公事廳里光線很暗,只有進門處的屏風旁,亮了兩盞燈燭,堪堪照亮屏風前的方寸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