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范府。
范家的客廳上,模樣和氣的范丞居主位,在他下方,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少年郎。中年男子長相不算俊朗,但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少年郎倒是面如冠玉,但給人的感覺卻十分生疏。
“這次下山,除了是文哲的要求。”說著,他用眼睛瞟了一眼那個俊朗的少年郎。但少年郎并無動作,面色依舊冰冷。
“也是掌門的授意。”
范丞不動聲色,一只手輕輕的在桌面上敲打著,似乎對這事不太感興趣。
“掌門是希望,你能出手,將曾家那座藥山買下。”中年男子笑著望向范丞,似乎很期待他接下來的答案。
“那座山有厄獸的存在,你應該知道,那是一個什么概念?”范丞停下手中的動作,與中年男子對視。
“所以,我才來找范兄啊,相信范兄不會讓掌門失望才對。”中年男子臉上依舊帶有笑容,在他看來,這是對大家都好的事。范丞沒有回答,坐在主位,腰桿筆直。
“下次見面,希望能聽到一個令大家都滿意的答復。”中年男子笑著起身,與范丞示意過后,便離去了。而那個俊朗的少年郎卻依舊坐在原位上。范丞等中年男子完全消失在視線后,才輕輕嘆了口氣。
“哲兒,不好意思,為父讓你丟臉了。”
范丞滿臉愧疚之色,但少年郎面色依舊冰冷,并未言語。
這個面如冠玉的少年正是范家的大公子‘范文哲’,他在清泉待的時間不長,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山上。在他不到五歲時,便被自己的父親送到了七宗的‘青言’。修行途中,他很少回過家,一般只有母親的忌日,他才會回來,看看那個溫柔又可憐的‘女人’。
“讓你遠離家中,這么多年沒有去看過你,是為父對不起你啊!”范丞向天長長一嘆。
“你變了很多。”
范丞抬眼望向范文哲,對于這個兒子,他只有為人父的驕傲和無法言語的愧疚。不同于范思修,范文哲從小在各方面就表現得極為優秀,特別在修行方面,他的天賦連府中眼界極高的無老都忍不住道個‘好’字。
從小,他就被當成家主培養,每天不是修行就是靜坐調心。只是后來不知為何,范丞將他送到了山上,而且是七宗的青言。
在天才如雨的青言,他依舊是那般耀眼,一人敗盡內門十強,被掌門破格收為親傳。只是這樣的他,笑容越來越少了,特別是在母親死后,他變得越來越孤僻,站在人群中顯得是那么突兀。
“我這個樣子會讓你感到不舒服嗎?”范丞的眼神和語氣都顯得極為卑微,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主仆。
范文哲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問了他一句:“你有后悔過嗎?”
范丞被這一句問懵了,一時不知如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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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縱使有千言,卻也無法將它回答。范丞不敢直視范文哲的眼睛,就那么低著頭。范文哲也低著頭,不過不是范丞那般,他只是看著手中那個圓圓的青色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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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曾府。
竹山宗的老者帶著顧由之連夜離開了曾府,連招呼都沒打一聲。搞得早上浩然不停的追問‘師父去哪了’,還好,李希顏對此有一套說法,不然,小浩然可真要問個天黑了。
“李管家,你們這藥山近年質量下降得有些嚴重啊。”一個寬敞的院落內,老氣橫秋的桂木提著一壺老酒,放在兩人間的桌面上,那上面還擺著兩個大白碗與一盤小菜。
“掌柜可能有所不知,這山上有只兇獸作怪,雖不傷人,但吸那山間靈氣啊。藥材質量的下降,實為無奈。”李管家的話語倒是誠懇。他接過桂木遞過來的白酒,一口悶了下去,臉色也不發紅,反而那笑容更加燦爛了。
“那曾家沒想過派人去解決這事嗎?”桂木又要給他喝凈的白碗貫滿了白酒,那服務意識可謂周道啊。
“早些年派過,都被打跑了,后來,見那兇獸也不傷人,便隨它了。”李管家將酒壇子給搬了過去,當桂木這位客人的面,直接給干了,好不痛快。
桂木見到后,也是有些發懵,話說你大爺酒量高,也不必如此不客氣吧!但一碼歸一碼,這他來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喂酒。
“李管家。”少年輕聲叫喚了一聲。
“嗯!”他將喝光的酒壇子砸在那木桌上,目光斜著望向少年,似乎在問,有什么事嗎?
“是這個樣子的,就是我這人,學過一兩招降妖的法門,膽子也比較大。那山上的妖獸,近年來又不傷人,管家的,我能不能去試試呀?”桂木很認真的看著這個面色有些紅潤的老人。
李管家聽完了少年的言語,定睛,瞧了瞧這少年的模樣,然后咧嘴大笑:“當然!當然!掌柜的若有興趣,自然可去瞧一番。”
“嘻!嘻!多謝老哥了,來,小弟敬你一杯。”桂木又從桌子底下搬來一壺老酒,將那白瓷碗貫了一點白酒,與那老人對飲共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