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勝則將視線投在羅南臉上,以很符合他外表的嚴肅認真口吻道“人們認為它是理念的化身,它就是理念的化身;認為它是工具,它就是工具;但如果嘗試與它討價還價,而忽略掉別的,它就會是另外一種面目我以前曾和拉尼爾提過,但他樂此不疲。”
說了這幾句之后,安東勝又進入沉默,似乎只這些就結束了。
何閱音皺眉。
貓眼則盯了安東勝好幾眼,又轉向后排的余副官,很夸張地用了唇語
你們老大一直這樣嗎
對她這種自來熟的行為,余副官只當看不見,垂下眼瞼。
羅南一時也忘了找武皇陛下交流的事兒,注視安東勝,想著他既然主動開口說這些,應該就有交流這方面信息的意圖沒等他想好怎說接上話題,貓眼“嘖”了一聲,湊到羅南身后。
她本來就在羅南的后座,此時就將腦袋壓過羅南肩頭,擋在羅南面頰與窗戶之前“你們擺架子擺上癮了,明明飛天遁地,結果就坐這么個玩意兒,圖寬敞嗎”
是照顧你,還有姓余的副官,就你們兩個非超凡種拖后腿除了司機以外。
羅南沒把這話說出口,因為他知道貓眼的意思,這等于是給他造了個臺階。
于是羅南轉而對安東勝笑道“安將軍,今天也折騰得久了,要不咱們去吹吹風”
還是那句話,安東勝能說出前面那些,就有持續交流的意圖,否則回到賓館這幾個小時的路程,就裝啞巴嗎只是,能夠盡量擺脫一些干擾總是更好的,而且在一方述說隱秘事項的時候,私下交流也是一種尊重。
說罷,羅南又看向何閱音,后者微微點頭,隨即也道“我和余副官、貓眼去收拾會場,很多資料還要再對一對。”
這也就是個理由,羅南和安東勝真要商談事情,在哪兒都一樣,定了就能做,甚至“竹蜻蜓”也只能干看著。當然,若大家能夠群策群力,一起在“安夏線”這事兒上發力,直至做成,也最好不過。
安東勝果然同意,羅南和他也不用停車,直接打開車窗飛到半空。
中巴車的速度確實很慢,此時距離“一號地洞工程營地”還不是太遠,沼澤平原上,錯落的臨時建筑鋪滿灰塵卻也很是扎眼。他們兩個虛懸在半空中,其實也挺扎眼的,不知道拉尼爾大主祭看到沒有,若是看到了又會是怎樣的想法
不遠處,中巴車逐漸駛離,羅南等車輛去遠了,直接詢問
“安將軍和拉尼爾大主祭很熟”
“是的,小時候經常看到他。”
“”
羅南沉默一秒,以示對這個隱秘信息的尊重,然后才又問“你和公正教團”
安東勝視線投向工程營地,還聚焦于那個頗醒目的大帳篷,拉尼爾大主祭所在的那個,語氣平穩“曾經算是教眾,履歷上沒有體現,因為那時候我未成年,離開的時候,也不過和羅先生現在一樣的年紀。你知道,這是非法的。”
資料上,安東勝是50年生人,生命年輪體現的也是如此,今年是四十七歲了;羅南是80年出生,兩人整整差了三十歲。
也就是說,安東勝是三十年前,2067年的時候離開了公正教團。
那時“大基建時代”正在爬坡階段,東亞十二城倒有一半還未建成,居民游民不分,亂成一團,便是軍方也不會查那么嚴的。
羅南這想著,卻聽安東勝又道“初代首祭去世之后,我就脫離教派,留在那時的安城那時還是關中平原的一個大型聚居區,算是個城塞吧。從那時起,我在公正教團的命運和使命就都結束了。”
命運使命
聽上去不像是一個十七歲少年應該承擔的東西。
“這個方便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