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給了自己一個能夠接受的理由,并很快就對此深信不疑,因為他的突破是確鑿無疑的。
當然,受傷也是實實在在的,哪怕是最后從警方的圍追堵截中逃出來,也非常狼狽。
他嘗試給之前的手下發信息,以獲得幫助,結果意外又不意外,他被賣了。
因為他現在是東七二五區排名前列的通緝犯,賞金豐厚,只是提供線索,就能讓那些在城區城郊里晃蕩的“老鼠”,過上幾年花天酒地的日子。所以,現在黑白兩道都在找他,包括他之前的雇主。
帕瓦很清楚,湯宇那幫手下,不會是想幫他。
對此,他并不在意,現在這種割據形式,想要逃出邊界,都不能叫偷渡,隨隨便便就出去了。一個區域的通緝令,很難流轉到另外一個區域里去,就算是“智管中心”發布的,各地強度也不一樣。
他對日后的生活質量很有信心,況且有越來越多的先兆顯示,下一波高能潮汐很快就到來了,那時候又是天翻地覆,誰還會關注一個通緝犯?
帕瓦已經決定潛逃,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完成一件事:
那個“小糖舅”,還是要處理掉的。
帕瓦先生在道上的名聲,需要拯救一下,以后在周邊區域混跡,名聲也很重要。
還有,做了這事兒,也能嘗試和湯宇那個變態緩和一下關系,就算不在這邊混了,那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也一定要小心。
再有,就是心中的新的預見,奇妙的預見,在驅使著他。
嗯,在此之前,他肯定要做更周全的準備。
帕瓦在城區和城郊的接合區域躲了兩日,等到了一個雨天。
東七二五區已經是熱帶區域,雨天只有更加悶熱。而這邊的城市,就好像是一個涂脂抹粉的老婦人,晴天的時候端著,還勉強能看;一旦下雨,污水泥漿就順著條條溝壑流淌開來。是的,比地上建筑更糟爛的就是地下管網,你不能指望一個剛剛獲得所謂“政權”的割據勢力,在短短六七年中,將之前已經打爛的地方重整完畢,再“送”給可能的下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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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已經快22世紀了,在東七二五區,仍然有各類傳染疾病在人群中流行,在城郊區域轉一圈兒,碰上幾輛運尸車,也不算奇怪。
帕瓦就剛和一輛運尸車擦肩而過,他撇了撇嘴。
明明有廣闊的荒野,還有很多城市的廢墟,結果這些人非要聚在這里,指望那點兒免費的口糧,結果還不是這般下場?
帕瓦踩著泥濘的地面,在城郊貧民窟里兜兜轉轉,雨勢漸大,忽然就“哐啷”一聲響,好像是哪個區域臨時樓板被雨水沖刷下來,還伴有驚呼和慘叫。
大概率運尸車走早了……
這種情況也不稀奇,如果仔細去看街上的溝壑中流淌的顏色,流轉的淺紅也殊為可疑,但又很快就與其他污濁色彩混攪在一起。
在這樣的環境中,帕瓦轉了好幾個圈子,滿身泥污臭氣,和這邊的居民幾乎沒有區別。
中間與治安隊、聯防組的人員遠遠打幾個照面,對方也全無察覺。
折騰了半天,帕瓦終于見到了今天的目標,東七二五區很有一些名氣和信譽的黑商:素巴通。
這家伙厚嘴唇、高顴骨,皮膚黝黑,但又油光水亮,這也是他區別于周圍那些窮鬼的最典型特征。像這樣一位相對比較成功的黑商,不可能常住在這片糟亂區域,他只是將自家的聯絡點和工作室放在這里,平常就在城里面享受人生。
正因為他過著這樣舒坦的日子,嘴巴也就不比之前那么謹慎了。
一見面,素巴通就咧嘴大笑:“帕瓦先生,不得不說,現在那讓人失智的賞金,正好匹配上失智的你。”
帕瓦不生氣,等到辦妥事情再氣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