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再說,可這時候他接到個通訊,乍一接通,聽了沒兩句,臉色就嚴肅起來:“保持距離,第一要點在保持距離,絕對不要刺激他,我馬上就過去……啊?”
接下來,應熊明顯有點懵,隔了兩秒鐘才回應:“那,那就和他保持接觸。穩住、穩住他,我馬上向上面匯報。”
掛斷通訊,他看向同屋的朗金和屈完,張了張嘴,露出苦笑:
“蠟融妖找上門來了。”
……
“他要申請做‘線人’?”
昂吞作為機動一處的分管,優先聽到最新消息,第一時間當然是要找唐立商量,可那廝實在聯系不上,就只能找到梅洙。
梅洙同樣是第一時間找唐立,但同樣沒有回應,考慮了半晌,先編發了個信息過去,才又與大區中心的特派員,盧洋處長匯報了這事兒。
對這個突發變故,樣貌儒雅,看上去總是心平氣和的盧洋處長,明顯也是猝不及防,下意識就重復了一遍,結果還重復錯了。
“是他要給自己的母親申請線人親屬保護。”昂吞無奈糾正了一遍,“根據線報,他確實有一個母親,人在‘失落之國’的信眾營地。”
“失落之國?關失落之國什么事?”
“她母親是‘失落之國’的信眾,正經的,每月供奉那種。所以這次西郊發水災,家里被淹,沒有補給,就跑到信眾營地去……那里專門收容信眾災民,也發展災民當信眾的。”
昂吞簡單介紹下背景,隨即道:“但是據東幡自己講,他第一次擊殺驃幫圍堵他的打手后,跑去想接母親出來,一起跑路,卻找不到人。他也是果斷,立刻斷掉與外界的一切聯系,尋機刺殺了徐驃,就是驃幫的頭頭——據他講,徐驃死前親口承認,與‘失落之國’關系深厚,還拿東幡母親威脅他,當然,最終證明沒有用,徐驃還是死了。
“而東幡又折騰了幾天,終于找到自己母親,為了他母親的人身安全,還請教了專業律師,最終主動找到我們,聲稱他是反抗驃幫侵害,不得己自衛殺人,愿意自首,只是要我們給他母親線人保護的待遇。”
“這是要和我們談交條件?”盧洋卻是反應過來,“說是自首,其實是待價而沽……可以談嘛!大區中心有很多類似的經驗,但也有教訓,這種事情做好了,能化繁為簡、因禍得福;但做不好,事態就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好在,這次跟我來的貝鐺貝主任,就是專業人士,做過很多類似的案子。”
微胖半禿的貝鐺,此時就坐在盧洋的臨時辦公室里,向這邊兩位副總監點點頭。
梅洙與昂吞都知道,這位貝主任,是大區中心特行處偵察科的負責人,確實是行家里手。
有了盧洋背書,貝鐺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詢問:“東幡是在什么情況下和我們接觸的?周圍有沒有其他人?這事情到現在有多少人知情?能不能保密……這很重要。”
不等兩位副總監說話,盧洋又在旁邊幫腔:“那個東幡,價值不應該是單純的打手,很多地方都需要他這樣的線人,尤其是他母親在我們……嗯,愿意將母親托附給我們的情況下。”
毫無疑問,這是搶功兼搶人。
不知道唐立在這兒會是什么反應,但梅洙、昂吞兩人很明白,唐立不在這兒的時候,他們這些副職,面對大區中心的特派員,應該是什么態度。
梅洙就看昂吞,意思是照實回答。
后者胖臉上露出笑容,正要開口,新的通訊接入。他第一時間接通,聽了幾句,眼皮跳了跳,姿態倒是保持住了:
“你們繼續保持接觸,做好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