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錯誤很難,應對錯誤造成的問題,以及事態本身的嚴酷本質,只會更難。
如果泰玉,或是那個“無名氏”不是“孩子”,又會是什么?
成年人?裝瘋賣傻的成年人?
無論是折榮還是他上司,都沒得到答案。
折榮心情很復雜,偏偏泰玉還找他請假,光明正大的。
“慈善晚宴?”折榮理解這個詞,也能大致猜到來龍去脈,卻不明白這玩意兒怎么突然就跳出來了,狹長眼睛盯著泰玉,看似強勢,其實內心糟亂,一塌糊涂。
“還有老兵見面會。”泰玉給他補充了另一個關鍵詞。
隨即也不“隱瞞”,將他通過義鴉這層關系,找到獲取《脊界圖景》的渠道,需要做出大額捐助一事,都講了出來。甚至還提及,這個渠道大概率與盧安德大君有關系,背景深厚云云。
“你看,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我能拿到想要的東西,你們也省心了……哎,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達成目的,都不為難,也挺好的。”
這其實是嘲諷吧!
折榮眉心連跳幾下,換了以前,他更可能認為是泰玉在發癲。現在則本能覺得,泰玉這是在故意刺激,影響他們的心理預期,打壓他們的底線,以獲得以后同類事件中的更優勢地位……
等等,這樣不行!
如果是這樣的敵對心理,只會讓事態更糟糕。
承認吧,對泰玉的所謂“嚴格管控”,在折榮與上司達成共識后剛剛開始,就徹底失敗了。
上司承認了錯誤,折榮也有自覺,但不等于獲得了新的處置方法。面對泰玉持續“打直球”的行為,他只能被動招架,想著暫時含糊過去:
“嗯,這事兒,我要和上級匯報一下。”
這是之前折榮極不屑的手段,可在當下,怕是要頻繁使用。
不過,他也在嘗試反客為主,做關懷狀:“那個‘老兵互助會’,名字聽起來不太正經啊,你有沒有做個背調,他們有公開募捐資格嗎?若沒有,慈善晚宴本身就不正規,別錢花出去了,把警察、稅務啥的招過來。”
泰玉爽利回應:“我問了冉染,應該沒問題。”
“問她?”
“對啊。這場晚宴,是她爸旗下的一個慈善基金主辦,正規性肯定沒問題。”
“這么巧?”
折榮表現出驚訝,心里卻是想著:果然,盧安德的視線可能已經轉過來了。
泰玉還在那里閑聊:“確實很巧。聽那邊工作人員說,戰爭期間,這類意向捐助比較踴躍,個人和企業比較多,就想著壯壯聲勢,擴大一下社會影響力。”
折榮這回是真驚訝了:“等一下,照你說的,這場晚宴好像聲勢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