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與會者們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甚至連聲咳嗽都沒有,圓形會議室的環境,竟然從“靜寂無聲”向更極致轉化,差不多已經達到了“落針可聞”的程度。羅南點按仿紙軟屏的細微電子音,都顯得異常清晰,以至于旁邊的戰姬都要特意掂著腳尖兒下臺,以免成為眾人側目的焦點。
會場內能夠維持如此氛圍,除了羅南上半程的授課確實極具顛覆性以外,不得不說與休息期間雪花般飛來的外部信息有關。
羅南的理論教學終究還是晦澀了些,說實話在場的能力者能完全聽懂的并不占多數。如果外界反應僅僅是直播間和論壇上的喧嚷互爆,新奇感和震撼力過去之后,大家也就是該干嘛干嘛。
可就在剛才十幾分鐘的休息期間,會場內大部分人的通訊幾乎就沒斷過,一窩蜂似的信息,幾乎都與羅南的“囚籠理論”相關,相當一部分都是請托在場的朋友、熟人代為提問,或者幫助錄像的——夏城的靈波網可以刻錄精神層面的訊息,這是那些千里、萬里之外收看直播的觀眾們,最想也最難知道的、最具價值的內容。
如此情境之下,個人的、一千人的現場體驗,很快就讓步于三萬人乃至更大輻射面的群體意識。很多人都是在這十幾分鐘里,驟然醒悟:
哎喲,囚籠理論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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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個?
難道老子在見證歷史?
作為風暴的中心,全球有關訊息都向這里匯聚,十幾分鐘的信息沖刷,徹底扳正了會場內一千四百七十七位能力者的集體認知,就算還有極少部分不以為然者,也懾伏于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群體壓力,屏息寧神,靜坐以待。
羅南在臺上整理好了細節,再抬頭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臺下投射過來的上千個求解惑、圖上進、爭優越的眼神。
嗯,現在倒是有些結構上的意義了。
在羅南的眼中,此時的精神層面的景象,就像荒原上垂落的巨大龍卷,上面是由電磁波承載的混沌雷云,來自全球各個區域的“彩線”匯聚在其中,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以驚人的速度膨脹,濃度也大幅提升。代表著他放出的“囚籠理論”,正在里世界及其相關領域急速擴散,并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關注、討論和思考。
這是一股驚人的力量,混亂而狂暴,善念與惡意交織,彼此摩挲,迸發出猙獰凌厲的電火。它源起于無數的“意識囚籠”,是數萬、數十萬人意念和情緒的匯聚,以當代先進的通訊技術為載體,投影于星球上的一角。
它也只是個影子,混亂虛無,又涉及到淵區和極域的復雜機理,非常難以利用。
可也正是由于這團恐怖的暗面風暴、強大的群體意識,以及對應的通訊技術,物質與精神層面同時作用,使無形而強勁的壓力返流到了這間可稱為其源頭的圓形會議室。
圓形會議室變成了風眼,一邊作為中樞,持續放射信息,影響外界意識的“雷云”;一邊又受到“雷云”強大反作用力的修正,變得越來越規整。
而在更高的維度,人面蛛魔符正冷冷地“俯視”這一切。
說來慚愧,會場內百分之九十九的能力者,都是魔符所編織“蛛網”上的飛蟲,他們被羅南以直指生命核心大利的利益穿透,成為了“萬人敵框架”中的支點或末梢。
正是在這一框架下,羅南與現場一千多名與會者,是他人所無法想象的緊密聯系。而通過這一千余人,還有“囚籠理論”的擴散性影響,又與全球所有關注這堂課的人們,產生了有些遠、卻也持續不斷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