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手動操控感應器旋鈕,調校感應方位,順口解釋:“傳感器限,限定方位會有效增強感應精度,目前我們仍然是在豐富背景輻射的架構,畢竟百集教宗還沒有真正動手。北山湖周邊畸變種群一向豐富,先期的采樣和辨識必不可少。”
玉川瑛介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北山湖南岸的話,畸變種群基本上已經掃除干凈,唯一比較成氣候的,大約就是那棵香樟樹……”
“哦,知道的。佐嘉衛門先生是嗎?”
白心妍又做了一番精細化操作,大約十秒鐘后,暗沉的“海洋”中,一團明顯有別于整體背景的彩色區域呈現出來。
這片區域看上去像一個孩子精心吹制的肥皂泡,在蕩漾的氣流中扭曲變形,折射著七色光線,隨時可能破滅,卻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保持住整體結構。
多看一段時間,就覺得這個巨大氣泡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韌性,和旁邊那些灰暗的隨時破滅的小小泡沫,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這就是畸變種在精神海洋中的構形……如果是真實存在,倒很亮眼呢!”
白心妍輕贊一聲,隨即搖了搖頭:“可惜了,目前的設備還不足以對內部結構進行分析,像這種明顯具備一定智慧和既定精神維度結構的**,是很珍貴的研究素材。”
“確實可惜。”
玉川瑛介心中更清楚,這個已經成精的佐嘉衛門先生,正是本次天照教團將要熬煮的鮮湯中,預先選定的食材。
錯過今晚,就再沒有機會去研究它了。
還好,這個時代別的不說,畸變種還是管夠的!
玉川瑛介還注意到,在擬態圖景呈現出來后,整個投影區域就在不斷刷新。在沒有聚焦佐嘉衛門之前,整個精神海洋圖景是暗色調的,刷新帶來的改變并不是太明顯。可如今,有了相對清晰的目標,每一次刷新時都有比較明顯的變化斷層,看上去就像是經過拙劣的剪輯師之手,使人感官上很不舒適。
玉川瑛介有輕度強迫癥,見狀便又皺起眉頭:
果然還只是個半成品。
現如今,他唯有強迫自己適應類似的瑕疵,除了眼睛一眨不眨,也悄悄開啟了攝錄功能,將整個擬態圖景的顯示過程都記錄下來,作為事后研究分析的素材。
相較于佐嘉衛門,玉川瑛介更感興趣的,還是天照教團那邊:作為今夜當之無愧的主角,教宗會使出怎樣的手段呢?在精神海洋圖景中,又會以怎樣的形式呈現出來?
鎖定佐嘉衛門后第三十輪刷新過去,玉川瑛介終于看到,擬態圖景中,又有了新的變化。
那是縱橫交錯的沉暗色帶,如同蛛網,或者是玻璃受撞后裂紋,呈現并蔓延開來。
它們大部分非常纖細,只是色澤更暗,對比之下,原來比較晦暗的背景,就變成了比較亮的灰白色。
這些極暗紋路仿佛一道道深溝裂隙,看上去隨時可能讓投影區域支離破碎。
“很像大樹根系沒錯。”
“咦?”
白心妍的形象思維,和玉川瑛介差別不小。不過受她點醒,玉川瑛介隨后就想到天照教團名震天下的一個概念:
“你是說……扶桑神樹?”
白心妍看過來,微微撇唇,搖頭:“你沒有聽過‘工具’和‘植物’構形辨析理論?”
玉川瑛介眨眨眼,他這類精英在行動前,向來都要把功課做足,其結果就是:即便非專業的東西,談起來總有些印象:
“又是羅南的。”
“沒錯,羅教授的又一番高論。在他看來,教團在淵區的固化構形,如同參天巨樹,更重要是根系繁雜,從淵區下探到囚籠密集的精神海洋,抽吸養份……這算是一次驗證吧!”
玉川瑛介嘴巴緊閉,涉及到教團根基根本,裝聾作啞是最起碼的修養,然而他心里還是長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