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枚微型手雷,對數百萬鼠潮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黑色的鼠潮再次洶涌而來,很多人猝不及防之下,防線竟是一瞬間被沖潰了好幾處。
沒有通訊,沒有電力,有些防線崩潰了都無法及時告訴支援部隊。
站在高樓上的張夢阡,玩命了似的喊著、敲打著鍋底,想要示警。
可敲著敲著,鍋底竟然碎裂了!
他低頭一看,自己虎口處也不知道何時裂開了口子。
眼看著第八區的防段像洪水決堤了似的,黑潮瘋了一般往下三區內涌來。
倏忽間,有八柄青玉心劍在鼠潮中游走,可是,饒是那銳利無雙的青玉心劍,也漸漸劍胎不穩。
合金刀尚且會卷刃,青玉心劍自然也會出現問題。
何今秋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只老鼠,他只需要用青玉心劍在鼠潮里隨意游走,就能隨手收割。
可下一秒,其中一柄青玉心劍上驟然出現裂痕,仿佛瓷器上突然開出了冰片一般,噼啪亂響著蔓延開來。
何今秋站在高高的樓宇之上,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心劍反噬了!
他平靜的抹了抹嘴唇,收回了那柄出現裂紋的青玉心劍,而其余七柄扔在戰場里不停的絞殺著。
直到那處缺口被涌上來的難民頂了回去!
何今秋站在高高的蒼穹上,悲憫的看著各處防線接連崩潰,他忽然想起自己早些年與老班長一起抗洪搶險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只穿著一條短褲、一件背心。
大家站在渾濁的河流里,拿身體當人墻。
洶涌的洪水沖刷著身體與河堤,他們壘好的沙袋被一個個沖走、沖破。
有人想去堵河流缺口,結果也被洪水卷著向下游漂去,然后就再也沒見過了。
此時此刻的情景,與那時何其相似。
但這鼠潮,已經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了。
短短的三十分鐘過去,十余處防線開始潰敗,再過兩分鐘,又決堤了四五處。
何今秋面對著那浩瀚的鼠潮,竟一時間覺得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十余年,還是如此渺小。
修行,又是為了什么?
要輸了嗎,慶塵在哪,為什么鼠王還沒有死,為何鼠潮的攻擊依然如此綿密嚴謹,依然如此悍不畏死。
一時間,無數的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又被他甩了出去。
鼠潮中的青玉心劍再次加速,青色的七支劍光在黑色潮汐中劃出霓虹來,直到七支青玉心劍上全部出現裂痕,也只幫下面的難民補好了七八處防線!
那防線就像是個漏水的竹筒,擋不住了!
“不對,該來了!”何今秋驟然望向天空。
天上沒有任何聲音,可他分明看到一枚李氏‘偏軌-11’型穿刺導彈,仿佛彗星一般拖著長長的焰尾,筆直的向下墜落著。
何今秋知道慶塵通過分析錄像,得到了鼠王的具體位置。
只要知道了位置,那慶塵就完全可以定位坐標,讓李氏或者慶氏實施精準轟炸!
只要找到了位置,慶塵怎么可能不呼叫火力覆蓋!那可是李氏的獨立董事,喊不來援軍,難道還喊不來一枚導彈嗎?
下水道不過在地下三五米的地方,這種深度根本扛不住穿刺導彈!
何今秋眼睛一亮,只要鼠王一死,眼前這鼠潮便難以為繼,圍攻碘伏的那百萬鼠潮也不會再來,到時候大家有的是時間重整河山。
偏軌-11型超音速導彈落下,把聲音都甩在身后!
轟隆一聲,導彈精準的落在了飛鳥大廈旁邊的地面,巨大的火光燃起,一朵蘑菇云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個夜空。
何今秋期待著……可他慢慢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