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默默的注視著慶塵,直到那一針確確實實落在腿上,她也沒有看出半分異樣來。
女人發現,慶塵甚至連表情都從未有過變化。
原來不是時間行者,李長青內心里想著。
她見過很多時間行者,她手下的情報機構甚至還專門為穿越機制出過一份報告,所以她很清楚時間行者在這一剎那會有什么變化:
表情會僵硬,動作也會僵硬,甚至不知所措。
世界轉變的過程里,時間行者們會忘記自己七天之前在干什么、保持著什么姿勢。
所以大多數聰明的時間行者,已經學會在0點的時候躲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或者躲到別人的視角盲區。
但李長青發現慶塵沒有這么做,對方就這么坦然的在自己面前,將那一針扎下,而且下扎的過程中橫跨穿越的維度,中間卻沒有絲毫滯礙。
李長青就算有千般懷疑,這一刻也打消了。
她看向慶塵。
預料中哀嚎的聲音并沒有出現,只見只是慶塵死死咬著牙關,閉著眼坐在沙發上,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渾身上下都在冒汗。
“如果疼,你就叫出來吧,整個飛云別院的人都被我攆走了,我知道打基因藥劑很疼,沒人會笑話你的,”李長青說道。
她沒想到,這少年堅韌到,連基因藥劑所產生的疼痛都能克制住。
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不過,慶塵這克制的模樣,反倒符合李長青的認知。
但是,她知道基因藥劑有多么疼。
所以慶塵越是什么也不說,她就越是心疼。
“喊出來吧,”李長青心疼的給慶塵擦了擦汗。
但慶塵不能喊,他還在心里默默的讀著秒,并思考自己該如何熬過這五小時。
這大概是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小時了,演起來太累。
為此,他還專門讓南庚辰私下里問了問劉德柱,注射基因藥劑到底是個什么反應。
要不是組織里本身就有這么一個打過基因藥劑的,慶塵還真不好演。
也不知道以后李長青知道他今天是在演,會有什么反應……
慢慢的,五小時終于過去,李長青一次又一次的去換新毛巾來,也沒仆役幫忙,全都是親手打濕了熱水擦在慶塵額頭上。
在李長青的記憶里,她好像從離開李氏學堂后,就沒親手做過這種瑣事了。
慶塵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好多了,謝謝。”
李長青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時間,是五個小時沒錯。
在此期間,慶塵一次眼睛都沒睜開過,也沒看過時間。
她在想,如果慶塵是在裝,也不可能裝的如此準時啊。
基因藥劑確實是,到了五個小時結束時,便立刻恢復正常,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其實,李長青對慶塵還是有防備心的。
而且,這防備心并非現在才產生。
對于她這個位置上的人來說,一切突然出現在她視野里的人,她都會思考對方帶著什么目的。
所以當芳心縱火犯在網絡上與她聊天時,李長青便留意了,后來見面,她很想看看這位芳心縱火犯想干什么。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當她看到慶塵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這少年太干凈了,干凈的有點不像話。
并不像是鹿島與神代、陳氏、慶氏家族慣用的間諜。
后來,在第四區遇襲,慶塵拉著她跑進大廈里,李長青也在猜測這少年說不定是鹿島的,想把自己騙去大廈了對自己進行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