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塵看向老人:“我們騎士不興磕頭這種儀式。”
“沒關系,他都給你磕頭了,以后他要出什么事,你肯定得幫,”老人說道。
慶塵:“……”
然而,李恪聽到這段對話豁然抬起頭來:“騎士?”
他內心波濤翻滾著,似乎騎士二字對于李氏子弟來說,有著獨特的魅力!
李恪看向自己爺爺,又看向慶塵。
在此之前,老人只是說讓他拜師,但并未明說慶塵是一位騎士!
當下發生的這一切,對李恪來說實在太驚喜了!
“師父,您跟我七叔是什么關系?”李恪好奇道。
慶塵看向李恪,耐心解釋道:“你七叔李叔同是我的師父,從今天開始,你七叔就是你師爺了……”
老人在旁邊聽了直挑眉毛,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李叔同突然還跟自己一個輩分了?!
慶塵看向老人:“這是您自己選的孫子,輩分亂了可跟我沒什么關系,按理說,您應該選個重孫才對。”
老人沒好氣道:“趕緊開始吧。”
說完,慶塵捏住李恪的脈搏。
少年李恪看著對面的慶塵忽然吐氣如箭,而他自己則頓時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老人屏氣凝息,他上次見到這一幕還是幾十年前,李叔同被他那位好友收為徒弟的時候。
下一刻,李恪臉頰兩側綻放出火焰紋路來,眉頭緊蹙成了一個‘川’字。
慶塵默默的看著,他很擔心李恪也熬不過問心。
胡小牛熬不過,那他可以走另一條路,等到八項生死關全部完成后再一步晉升A級,但李恪如果熬不過的話,騎士這條路對他來說就算是斷了。
問心之中,李恪仿佛又回到了孩童之時。
6歲,他進入了李氏學堂,成為那里最優秀的學生。
18歲,他考進了火種軍校,成為那里最優秀的學生。
22歲,他以尉官身份進入聯邦集團軍。
26歲便晉升少校。
再之后,他被家族召回了半山莊園,進入樞密處工作。
家族給他安排了一個聯姻對象,那位姑娘很好看,但是彼此并沒有感情。
他嘗試著與對方建立感情,對方也對他百般討好。
可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時,那位妻子在夢中喊著別人的名字。
李恪讓情報處查了一下,那是妻子的初戀。
34歲,他成為了樞密處的理事,開始真正的參與家族大事,外界有媒體開始稱呼他為李氏的太子爺。
但是,他的人生里只剩下一份份文件,他的眼中,也只剩下別人敬畏自己的目光。
李恪坐在午夜的辦公室里,不停的批復文件,然后與各種人打著他才剛剛熟練的官腔。
待到辦公室沒了人,他忽然覺得。
是不是自己剩下的數十年人生,都要這樣枯燥的度過。
48歲,他從父親手里接過了家主的權柄。
從此以后,他很少再走出半山莊園,不管走到哪里都遇不見一個對自己說真話的人。
60歲,李恪開始感覺自己身體已經不再屬于自己了,而是屬于病痛。早些年在軍中留下的創傷,開始折磨著他的身體與靈魂。
80歲,他兒孫滿堂。
家里的小孩子們突然拿出一個生日蛋糕,說讓他許個心愿。
但是那一刻,李恪想了很久,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許下卻未實現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對了,好像是成為騎士。
那是他每年都會許下的心愿,但始終都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