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回事,崇禎不信道:“他們能怎么污蔑你?”
黃承昊早有預謀,要給崇禎打個預防針,趁此機會,他直接舉例道:“比如,他們反過來污蔑微臣是閹黨余孽,他們只要糾結幾個真正的閹黨余孽彈劾微臣,然后隨便偽造點證據,微臣就百口莫辯了。”
他當然是閹黨余孽,逼急了閔洪學和閔夢得他們,他們肯定會把這事抖出來,大家都是閹黨余孽,你敢舉報我們,我們把你也拖下水,大家一起完蛋!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要讓崇禎先入為主的認為,他不是閹黨余孽,那些人到時候抖出來的東西都是偽造的,都是想“污蔑”他,這跟溫體仁說別人結黨營私想架空皇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崇禎果然上當了,他溫言道:“你放心,朕不會相信這些的,你怎么會是閹黨余孽呢,王永光一案都是你揭發的,你要是閹黨余孽,那朝堂上下就沒幾個不是閹黨余孽了。別跪著了,起來說話吧。”
黃承昊心道:“皇上,你這話說的很對,朝堂上下就沒幾個不是閹黨余孽。”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要說出來,先不管崇禎信不信,滿朝的閹黨余孽絕對會讓他死無全尸。
他表面上還是裝著一副惶恐的樣子,磕頭謝恩,緩緩站起來。
崇禎看了看他的表情,隨即皺眉道:“你這沒有任何證據,讓朕怎么相信你,又怎么去定閔洪學和閔夢得的罪呢?”
黃承昊立馬拱手道:“皇上,微臣知道哪里有證據,只是微臣沒那權力,拿不到而已。”
崇禎立馬追問道:“噢,哪里有?”
黃承昊解釋道:“吏部考功司肯定存有他們的考核記錄,他們干了什么,為什么升職肯定都有記錄,只要拿來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崇禎聞言,眼前一亮,對啊,這兩個人的問題大多在于任職經歷上,因為他們的升職經歷太不正常了,無功升職是閹黨最大的特點,因為他們都是靠依附魏忠賢而升職的,跟功績一點關系都沒有。
想到這里,崇禎立馬對殿門口的曹化淳道:“伴伴,你派人去吏部考功司把閔洪學和閔夢得的考核記錄取來。”
曹化淳道了聲遵旨,立馬就安排人取去了。
不久,閔洪學和閔夢得的考核記錄還沒取來,閔洪學和閔夢得卻被駱養性押過來了。
崇禎這個時候已經壓下了怒火,生性多疑的毛病又展露出來了,他并沒有斥責閔洪學和閔夢得,兩人見禮之后,他甚至讓兩人站起來說話,完全沒了剛才在御書房時,那副恨不得立馬把這兩人拖出去砍了的表情。
閔洪學和閔夢得一起身,他立馬提示道:“黃愛卿說你們是閹黨余孽,你們有什么話說?”
崇禎這個壞習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養成的,當兩幫人上奏折吵架的時候,他經常將兩幫人叫到自己面前,讓他們當廷對峙,然后用自己“睿智”的眼光去判斷,到底誰對誰錯。
溫體仁正是知道他有這習慣,所以經常性的在他面前先鋪墊一番,給他打了預防針之后再“理直氣壯”的跟人對質。
所以,被溫體仁斗下去的官員基本上都不知道是怎么敗的,比如九華、贊化兩人,他們彈劾溫體仁暗娶娼ji為妾,收受賄賂,奪人家產,這些事都是真的,為什么皇上就不聽他們的,還要把他們罷官免職呢?
這點,很少有人看透,黃承昊卻是看透了,所以,他給崇禎打了一針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