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干脆直言不諱道:“老先生,你知道橫行西北的反賊吧?”
李建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豎自在那里搖頭晃腦道:“這個老朽倒是有所耳聞,傳聞他們最近在北直隸大名府吃了個大敗仗,被三位總督大人合力一剿,丟下一大半人倉皇而逃。”
張斌點頭道:“是啊,本官就是那三位總督之一,遷移過來的西北災民其實就是反賊裹挾的平民。”
李建木敬佩道:“原來大人您也參與了那次圍剿!”
張斌嘆息道:“是啊,本官還逮住了不少反賊頭目,審出了很多反賊的惡行,其中一條就跟老先生您有關啊。”
李建木驚奇道:“敢問總督大人,反賊有什么惡習與老朽有關?”
張斌陰沉沉的道:“反賊痛恨者有三,一是皇親國戚,二是貪官污吏,三是土豪鄉紳。這三者,為官清廉的他們不殺,行善積德的土豪鄉紳他們不殺,唯獨皇親國戚,不論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不論你做過多少善事,落他們手里,就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李建木聞言,嚇的筷子都差點掉了,他不由驚恐道:“反賊真不論好壞,不問緣由?”
張斌重重的點頭道:“只要你是皇親國戚,不論好壞,不問緣由,雞犬不留!”
“啪”的一聲,李建木這下真是嚇的筷子都拿不穩了,他難以置信的問道:“為什么?”
張斌悠悠的道:“為什么?你想想,荊王府一系有多少封地,他們在蘄州城里幾十座王府又是怎么來的,他們揮霍的金銀又是從哪里來的,他們到底壓榨了多少佃農才能維持他們奢華的生活,反賊又為什么造反,他們之間還有調和的余地嗎?”
一連串的反問,問的李建木冷汗都冒出來了,他嚇的語無倫次道:“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張斌卻是繼續道:“本官還要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反賊主力是向南逃竄的,如果朝廷大軍繼續追剿,他們很有可能會繼續向南逃,因為山西和陜西他們都回不去了,他們唯有繼續向南,逃往開封,逃往南陽,逃往湖廣!”
李建木聞言,嚇得臉色都變了,他急急問道:“總督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張斌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是鄭重道:“為今之計只有舉族遷移,趁反賊還沒打到湖廣,遷出來,遷到福建來,福建山高路遠,又有雄關扼守,反賊是絕對打不過來的,再說令郎也要來建寧任知府,你們不如舉族遷到建寧府,這樣不就沒事了。”
李建木聞言,不由一陣意動,但是,他旋即又嘆息道:“舉族遷移談和容易啊,我蘄州李氏在蘄州繁衍數代,人口眾多,沒一個占地幾十畝的府邸,根本就住不下,我們又那里來的那么多錢在建寧府重建一個府邸啊!”
這種小事對張斌來說簡直不值一哂,他豪氣干云道:“本官給你們在建寧府城建一座占地千畝的府邸,你看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