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將軍,覺得吳軍可能再發動類似于前三次的進攻嗎?”孫禮看向比自己年長的文欽問道。
歷經沙場多年的文欽對于近幾年吳軍打起一場大仗便畏首畏尾的態度十分詫異,明明可以取得最大的戰果,可到收尾的時候卻總是擔驚受怕,點到為止。
“就這些年來我軍對吳國的戰爭來看,一旦打到這種白熱化僵持階段,吳軍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文欽坐在一旁,雙眼頓時炯炯有神地看向站在那里的孫禮說道:“要么自己被孫權坑慘,要么被我們打得血本無歸。”
這兩條路著實是吳國的常態,雖然石亭之戰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也不至于損失慘重。
而且這場作戰他們準備根本就不充分,大司馬曹休因曹真功勞頗高而嫉妒是前提,準備不充分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是如果算算孫權出兵魏國東南邊境已經不少于三次,而且每次出兵都是慘敗或者是大敗而回,這已經成了雙方最常態化的結果,吳軍敗得很徹底,魏軍贏得很不爽。
每次都是老幾套,使得鎮守東南地區的魏軍將領們都已經懶得搭理孫權率兵進攻了。
得到這個答案,孫禮微微點頭,文欽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也感同身受,不過他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陸遜素來受孫權器重,那有沒有可能……”
“不,孫權雖然器重陸遜,但并不代表陸遜真的能夠調動吳軍所有兵力,要知道吳國多是聯姻關系,誰肯多出力,誰不肯出力,這都在明面擺著呢。”文欽連連搖頭,這些人如果肯真正出力,除非是在十多年前。
何況孫權的軍事能力也不夠看的,就連周瑜、魯肅和呂蒙這幾個優秀人才都沒能帶動他開疆拓土,陸遜也只不過是為孫權鞏固政權而被強行拉出來的犧牲品。
早在赤壁之戰后,本就應該能夠一馬平川踏平淮南的吳國,卻因為孫權這個戰五渣被張遼殺了一個萬馬奔騰,丟盔棄甲,十萬大軍就剩不到幾千人,怪不得曹操在濡須口之戰中曾談“生子當如孫仲謀”。
但在這句話的后面其實還有一句,“劉景升之子如豚犬耳”,意思就是說你孫權只配當兒子那一輩,根本就不配和我曹操當對手,跟劉琮水平就高了一點。
現在想起來,曹操這句話真的不無道理,這幾次的合肥之戰可以看得出來,孫權真的只適合退居幕后,換一個如同孫策那樣的君主也比他強上千百倍。
夜半三更,吳軍營寨一片寂靜,文欽和孫禮駐扎在本部營寨內看向只有半邊亮的吳軍營寨淡淡一笑,今夜便是孫權重現當年逍遙津的日子!
“傳令下去,輕裝上陣,步兵迅速頂上,待前營步兵得手將中寨三座營帳點燃后,跟在后面緩慢前進的騎兵全部出動,今夜就讓孫權的十萬大軍在此全部覆滅!”文欽站在營寨前看著面前數千名身著輕甲,腰挎短刀的魏軍步兵們頗為壯志凌云地命令道。
在一旁的孫禮則在另一側指揮著負責夜襲的騎兵在步兵得手后如何沖進魏軍營寨,這次突襲將是吳軍在這幾年最后一次在魏國疆土的一刻,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遙望當空明月,文欽雙眼殺意凜然,手中虎紋百鍛刀在月光的掩映下仿佛在這一刻他們已經贏得了這場突襲的勝利。
而此時的魏軍中軍帳內,滿寵和田豫等人站在作戰沙盤前,那徹夜未眠的雙眼緊緊盯著合肥眼前的吳軍營寨一動不動。
“你覺得這次能勝嗎?”滿寵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作戰沙盤對田豫問道。
同樣盯著眼前沙盤合肥南面吳軍營寨側翼的田豫臉色堅毅地點點頭回答道:
“不成功,便成仁!”
………
嗡嗡——
樹林草叢間蟬蟲出沒,魏軍在這之中緩緩而過,夜間微風吹過,周圍小草微微拂動,一股寂靜之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