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彎唇,莫名的想笑。
段小白那個直來直去的性子,說一不二,又倔又硬。
這也的脾氣,在很多人眼里,自是不討喜的。
可顧惜年看他,卻是有另外的看法。
經歷了太多的巧言令色以及背叛,反而像是段小白這般,才真的令人感覺到了忠實可靠。
或許正是因為此,唐王才會信任的將段小白留在身邊最靠近自己的地位。
唐王,盛宴行,那個在大雨之中,送她一把小青傘的男人。
若他身體康健,必是驚艷無雙,矜貴雅致的人物。
可惜——
顧惜年默默的坐起來,心中突然想,若她跟段小白組隊,真的能將那解藥拿回,讓盛宴行服下。
解了毒,恢復了健康,雙腿還能行走,一身的功夫沒準也能找回來。
他便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想想,竟覺得心頭一熱。
“碧落,我醒了。”
顧惜年克制著不準自己的思想發散出去,索性直接喊人進來服侍。
等換了利落打扮,推門走出來時,天色也不夠才蒙蒙亮而已。
在海棠樹下,她找到了段小白。
他今天是來跟她切磋,形成默契的,因此隨身帶著的重劍,已經被掛在了樹間。
段小白戴著面具,看不太清表情。
不過,卻是很容易讓人感受到,他此刻極其不悅。
“遲到。”他生氣。
“昨天約的是早晨一個時辰,晚上兩個時辰,卻也沒說,早晨是有多早,晚上是有多晚。”顧惜年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手腕,腰身。
在動手之前,為了避免受傷,還是要先進行必要的準備。
“天亮之前,為晨;天黑之后,為夜。”
段小白抬高音量,本就跟鐵銼磨鐵一樣粗糙的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更是刺耳。
碧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可惜根本沒用,段小白連個眼神都不分給她,從顧惜年出現時起,段小白的眼睛里似乎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好,既是現在才約定清楚的,就從明日開始執行吧。”
顧惜年抬手,坐了起勢,“不要浪費時間,開始吧。”
她還想問,要怎樣切磋,又打算用什么樣的辦法磨合,誰知,段小白竟然一聲不吭,直接攻了過來。
“主子,小心!”
那種奪命的打法,哪兒像是單純的較量。
就跟昨天一樣,隨時都可能會要人命的感覺,單是圍觀,都要嚇掉人的命了。
碧落站在那兒,也擺出了姿勢,看樣子是隨時準備加入戰局,阻止段小白的莽撞。
經過了昨天的兩次動手,顧惜年對段小白反而有了認識,并不覺得意外。
四國大比,說白了,其實就是實打實的以命相搏。
上場之前,全都會簽下生死狀。
平常點到為止的那種練法,到了那種賭命的場合,的確是有些不夠看了。
顧惜年處處提起了小心,也知段小白是極不錯的對手,與他喂招,絕不必擔心他會抵抗不住,便全力放手。
“段小白,你是瘋子嗎?你能不能控制點自己?你對面的那位是唐王妃,不是你的敵人,傷到了她,拿你是問。”
“段小白,我剛才說的話你是沒聽到嗎?分寸!分寸!這一場是在練習……”
“段……”
碧落才憤怒的喊了幾聲,突然眼前一花,原本還在三丈開外的男人,身形一閃,就到了碧落面前。
一記手刀,劈落而下。
碧落功夫不俗,雖沒有準備,情急之中仍是倚靠著身體的本能,躲到了一旁。
段小白卻是隨之一轉,手指擊出,直接封了碧落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