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神情冷著,先一步到了顧惜年的身邊,小聲的說:“主子,程管家來報,王爺的身子似是有些不大好。”
程先滿臉不安,站在珠玉身后,欲言又止。
顧惜年冷聲問:“幾位太醫一直守著,也說了暫時可施針用藥來維持,是又發生了什么,讓王爺的病情生了變化?”
程先回道:“宮里的太監來傳口諭,說皇后娘娘忽然覺得不適,之前一直是太醫院的周太醫和李太醫在負責為娘娘調理,而后兩位被派來了唐王府,不怎么回去。如今皇后娘娘病了,只信得過周太醫和李太醫,就命人過來,急招回宮。”
“太醫院內那么多名醫,怎的就只有周太醫跟李太醫能為皇后分憂了?”碧落有些氣憤,這事兒一聽就不正常,絕對是故意的了。
“還有別的事?”顧惜年按捺著疑惑,直接發問。
程先極其無奈:“周、李二位不敢耽擱,趕緊去了;可沒一會,陸續來傳,宮里又有其他小主病了,竟把太醫院派來的那幾位國醫圣手全給招了回去。
此刻王爺身邊,只剩下一位府上姓甘的老大夫在看護著。
可這位甘大夫雖也是藝術超群,可治個頭疼腦熱、調理孩童、女子和老人的虛弱之癥還很有心得,對于醫毒、解毒卻是不成。”
說道這里,想表達的意思已是很明顯。
唐王此刻已是重癥,生死之間,全靠著太醫院的幾位太醫,竭盡心力來維持,唯一的希望便是從四國大比之上,取得解藥。
可突然太醫們全被調走了,府里的老大夫又應付不來。
若不早早的想出辦法,后果難料。
顧惜年瞇了瞇眼:“皇上若是想要王爺的命,一開始就不會派來太醫救治。
既派了過來,費心費力的支撐了那么久,就不應該那么容易放棄。
這出爾反爾之舉,必是宮里邊出了狀況。”
她望向珠玉:“你速去查一下,得了消息,去湖邊小筑來報。”
珠玉領命而走。
顧惜年回房,稍作整理,便又出來,讓程先在前引路。
湖邊,狂風大作。
這天氣,說變就變,周圍又全是水氣,站在那兒都覺得陰冷。
“此處不宜居住,更不適宜病人修養,為何不將王爺送回主院去?”
顧惜年看了看周圍,這一次來,護龍衛的數量更多了些,不止湖邊小筑的周圍全都是身穿玄衣、頭戴面具,手握金刀和繡春刀的侍衛,連那竹林之內,竟時常有人經過,遠遠看去,很容易認出來是相同的妝扮。
程先道:“王爺一直居住在湖邊,住的慣了,求的是一個清凈;他不愿意返回主院,屬下等也不敢說什么;
后來,王爺昏睡不醒,屬下也曾提過要不要將王爺送去環境更好的據說,可太醫們卻是不允。
說是王爺此刻最好是連動都不要動一下,因為他的頭部、頸部,以及身體的幾十處大穴,全施了針,以此克制毒性擴散,若是挪動時,不小心讓針移了位,是要出大問題的。”
這種說法,上次來看唐王時,他那個近身伺候的小太監錦鯉也是如此說。
顧惜年點了下頭,又問:“招來了這么多護龍衛,為何?”
程先面色一窒,稍作考慮,才道:“護龍衛是為護主而來。”
這跟顧惜年心中的推測一致。
她的心底,生出了幾分沉重的感覺,不再過問許多,便走進了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