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昨天有幾次想要出去看看動靜,可全都被擋了回來,程管家就站在院子的正中央,他說他奉命保護好王妃,更要護住落霞院內所有人的安危,因此,只要看到屬下和女侍隊的人一露頭,就會立即命人給擋進去。當時情況危及,屬下不想他們殺敵的同時還要對我們這邊分心,便暫時下令讓女侍隊不動,一直到了刺客淋了火油,打算燒房,才用水淋濕了棉被,前去幫忙。”
她敘述完了事件的經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繞回到了顧惜年最初的問題上:“至于您問那些侍衛是否臉上戴著玄金面具,屬下還真的回憶不起。”
“回憶不起?”顧惜年重復著這四個字,神情玩味。
珠玉立即重重的點頭:“那些侍衛,與唐王府的府衛有明顯不同,他們似乎另有人來指揮,并不聽從于程管家的命令。
而讓屬下最不能想通的是,即使與他們有過面對面的直接接觸,可屬下卻仍是無法對他們留下太多的印象,雖說是夜里天黑,人多雜亂,可什么都回想不起來,這也是非常令人不解。
屬下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了。”
“他們是唐王身邊的護龍衛。”
顧惜年把喝光的粥碗,交回淺梨手上,用帕子沾沾嘴角,才道:“和段小白來自同一個地方。”
珠玉恍然。
苦思了一會,終于想通了令她整晚都覺怪異的地方。
“屬下一直覺得好像是在哪兒見過這些人,如今主子一提醒,屬下明白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是怎么回事了。
沒錯,那些神秘的侍衛每個身上的氣質都跟段護衛非常像,當正面以對時,會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可是一旦不用眼睛去看他們,他們就仿佛原地消失不見似得,哪怕人還站在那里,就是有辦法叫人對他們視而不見。”
頓了頓,她舒展了一口氣:“原來他們就是護龍衛。”
淺梨聽到了顧惜年口中接連出現了段小白的名字,只覺的主子欣賞、器重自己的心上人,仿佛比夸獎了她自己還要開心,她按住急跳的心臟,連呼吸的節奏都變了。
距離比較近,淺梨臉上的異樣,顧惜年看在了眼中。
“臉那么紅,是哪里不舒服嗎?”
淺梨的心事被撞破,她連連搖頭,口里說著沒有,接著就快步出去,替顧惜年端藥了。
“主子,你真的不考慮換個大丫鬟嗎?”珠玉盯著淺梨的背影直皺眉。
不明說,但不滿的意思從未掩飾過。
從三等粗使丫頭提上來的,委實不堪重用,即使已在碧落的手上挑教的一段時間,可仍是糊里糊涂的,把這樣的人放在主子的身邊,任何人的心里都要心里掛著疑。
更別提,這個淺梨的忠誠度仍然是個問題,雖說上次的事,她楚楚可憐,處處無辜,但是,單憑她心里邊做出打算,私下去接觸了別有用之人,而不直接跟主子報告,這便已經是犯了忌諱。
“再等一段時間吧。”顧惜年不肯定,也不否定。
她望向窗外,“段侍衛呢?”
“從昨晚起,就一直不見他。”珠玉的回答,頗令顧惜年感到意外,她說完,又道:“不過,段侍衛離開之前,在主子的臥房前后安排了高手保護,并且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臥房,否則哪怕是屬下和女侍隊的人,也等同于通敵對待,殺無赦。”
單是想起了段小白森寒的眼神,珠玉心里邊都一陣陣的發冷。
她走南闖北,見過無數人,經歷了千百種面孔。
唯有一個段小白,是從見面時起,便不由的心生畏懼的。
顧惜年垂眸,忽的問出了一個頗為意外的特別問題。
“他又是一口氣說出那么多個字?”
她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有些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