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的想了會最近在處理的事,吳辛和珠玉做事非常妥當,她不必像從前一般要再為瑣事而勞心。
唯一要應對的就只有一個段小白。
這個人啊,一根筋來的,認定了的事,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休想讓他中途放棄。
窗外夜幕昏沉,傍晚過去,夕陽余暉散盡。
時辰已到,段小白八成又要找過來了。
幾乎是腦子里才浮現出這個念頭,門外已有女侍衛前來報告。
“主子,段侍衛問您,一切是否準備妥當了?”
“他今晚,又帶了幾個人過來?”顧惜年邊說,邊解開了手腕上的帶子,丟在一旁,揉了揉白皙的手腕。
這里曾經有傷,為了方便發力,她才用這帶子固定住了手筋。
已然感覺到了大好,她便將捆在身子各處的布帶,一一去除掉了。
神清氣爽的感覺,頓時激起了萬丈心緒。
她覺得今晚,必是能發揮出最佳的狀態。
女侍回道:“屬下也不知段侍衛呆了多少人,演武場上,到處都是。”
顧惜年挑了挑眉,不憂不懼,反而是極其好奇。
“這人,不知又想出什么點子了。”
她開了門,跨步走出。
一輪孤月之下,段小白負手而立。
“可好?”他問。
“大好。”她答。
段小白眼底現出淺淺的笑意:“如此,便全力以赴。”
這話,委實令顧惜年想要深深嘆息。
“哪一日,不是全力以赴的對待了?”
他所設計的解困之局,便是要比四國大比所遭遇的重重險境更加的艱難,在自己人這邊,已是有把握應對所有,真到了比賽那日,必然是胸有成竹,沉著應對了。
顧惜年倒也還認同段小白的想法,可回想起這些日子,她每一日都要經歷無數的崩潰,每一時都虛弱的仿佛再也站不起,能苦熬至今,已超過了預計。
但瞧著段小白的神情,似乎還覺得不太夠。
他的薄唇,冷冽勾起。
單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拖著向前行。
顧惜年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似乎提起知道她的打算,鐵鉤似的手指,反而更加用力,捏的她骨頭都要折斷了一般。
演武場內,果如女侍衛所說,到處都是護龍衛。
數不出來有多少,因為前后左右,到處都是。
他們身上都有種虛幻的氣質,在黑暗之中看起來影影綽綽,每個都是隱藏大師,每個都是刺殺高手。
段小白將一根檀香點燃,插進香爐。
“香燃盡,為終。”
幾乎是他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靠近兩人最近的八位護龍衛,同時有了動作。
手上拿的是竹棍,以此代替刀劍,他們配合默契,踩著變幻的身法,直接向兩人沖了過來。
顧惜年與段小白背靠背而立。
一個護左,另一個防右,各自專心對待著迎面而來的強敵,又放心的將自己的另一側交給對方來保護。
默契與信任,源自于千百次的戰斗。
此刻,他與她,宛若一體。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