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他們三個人會站在轉角處一動不動?
為什么投過來的目光里,充滿了奇怪的同情?
為什么此時此刻,三個被追殺的人沒跑,倒像是已經挖好了陷阱、豎好了尖刺的獵人,已坐等獵物自己送上門了呢?
“在賽場里打的不過癮,又跑到這里來找死?”顧惜年俯下了身,在馬腹部摸了一下,坐直了身體時,手上多了一把弓,三支長箭。
岑六公子的笑容定格,嘴角哆哆嗦嗦的來了一句:“她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弓箭?”
顧惜年可不會回答這樣子的無聊問題,三支長箭同時搭弓,瞄準了岑六公子。
“虛張聲勢,哈。”
話是如此說,但岑六公子的身體卻是非常誠實,自動躲到了手下的身后去。
“石墻,你去前邊,隨便畫一條長線。”顧惜年吩咐。
石墻不解其意,但卻是大大咧咧的下了馬,在路邊隨便拿了個長棍,真的在兩伙人的中間,劃出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來。
“過此線者,死!”顧惜年撂下狠話。
接著,她對段小白和石墻說道:“咱們走吧。”
段小白與石墻依言而行。
岑六公子帶著的一個手下,在賽場內被顧惜年暴揍了一頓之后,心里窩著口氣呢。
如今追上了顧惜年,就想著要一雪前恥,非要把面子給找補回來。
顧惜年的警告,他大約是沒聽進去。
但他的腳尖才越過了那條線,一支長箭破空而至,直接穿過腳面。
慘叫聲,傳出老遠去……
岑六公子等人皆是心上一寒,但當他們才想要動,卻發現顧惜年的箭頭再次瞄準了他們。
“過線,即死。”她第二次警告。
似笑非笑的樣子,很像是開玩笑。
但是那個最先過線的人還抱著腳,在地上鬼哭狼嚎呢。
這一幕畫面,免不得令人望而生畏。
岑六公子面目陰沉:“她只有一個人,一把弓,兩支箭,大家一起上,我看她能防得住誰。”
顧惜年的箭頭,瞬時放棄其他人,瞄準了他:“他們過線,你死。”
“你!”岑六公子倒吸一口涼氣,他告訴自己,他不怕。
可他的身體是誠實的很,直接往后退了去。
“你以為人多勢眾,便可仗勢欺人嗎?六公子,你可別忘了,我是怎么走出第十賽場的。”
這話,觸動到了岑六公子心底里最不愿意去回想的悲慘。
第十賽場內,顧惜年是怎樣一個接一個,一個又一個,把他花重金聘來的手下,全都撂翻在地……
幾招一個,干脆利索,再是孔武有力,再她手底下都沒能走過十招。
這個女人,就像是來自于地獄的阿修羅,身燃燒著搖曳的紅蓮業火,將一切靠近她的人,焚燒殆盡,燒的連渣都不剩。
“請你帶著你的狗奴才們消失在我面前,否則,下次再見,就不會是今日這般簡單的放你們走。”
顧惜年一夾龍王的馬肚子,龍王的鼻子里噴出兩股熱氣,像是示威似得,高傲的抬高了馬頭,帶著顧惜年遠去。
再無人敢追。
哪怕是岑六公子自己,也覺得自己此刻是通體生寒,再沒有不依不饒的湊過去找人麻煩的念頭。